沐儼看著她,心酸起來。她的微笑,好像自己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喃喃的說:“斕姐姐,我長大了,早就長大了。”

沐儼眼中有了淚,心中滿是後悔,後悔為什麼不早些和她說明、後悔在思州城中沒護她離城。爹說過,她的意願根本無關大局,所以自己才會離開她,去軍中搏軍功,現在卻、卻……於是,不甘心的大聲道:“斕兒,嫁給我吧,我們一起回家!”

張斕搖頭,誠懇的說:“若是你願意,我們可以不當朋友、不再聯絡,但我不會忘記小時候的你。你是我第一個朋友,謝謝你。”

“不!”沐儼搖頭,努力不流淚,“我想你成為我的妻!”突然想起懷中放著的禮物,急急拿出來,這是一塊潔白的象牙禁步,雕了一個‘斕’字,周圍有云紋環繞。

沐儼陪著笑說道:“這次交趾大戰,陳軍用了大象,但還是被我們打敗了。這是從大象身上取下的象牙做的,我讓人刻了字送你。”

張斕並沒細看,搖頭不接,“小儼,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應該給對的人。”

“你就是啊!”沐儼急了,想將這塊象牙禁步塞到她懷裡。

張斕退了幾步,認真的說:“我不是。”

沐儼指著江正召,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對張斕道:“是我哪裡不如他?為什麼連我的禮物都不收?以前不是這樣的。斕姐姐,你告訴我哪裡錯了,我都可以改!”

“不,你很好。你是國公世子、文武雙全,你將來是三十萬大軍統帥,是大明棟樑之材。這個天下,已經沒幾個人能比你更好了。他嘛……”張斕低了低頭,不好意思的說:“他嘛,什麼都不是,還經常想到一出是一出,臉皮又厚,有時候特別挑剔、有時候又不拘小節、有時候還不講道理,會為一些小事要人哄上半天。他、他還沒你高……”

江正召嗓子又癢了,狠狠的咳了幾聲。

張斕抬起頭,看著沐儼,笑著說:“你看,他可小氣了,不能說他不好。”

聽到這句,江正召緊緊閉著嘴,什麼聲音都沒發。

“所以,我不能再說了,不然他肯定要氣死。”張斕笑道。

“我不會這樣!”沐儼急道:“斕姐姐,我不會!”

“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但,我就喜歡他這樣。”張斕微笑道:“我喜歡遇事能大家一起商量、一起應對;也喜歡在我需要的時候,他會出來護著我;喜歡和他一起犯傻,我們誰都不嫌棄誰。我最清楚的是,他一定能給我想要的。小儼,我只是個普通女子,當不了國公夫人。”

“斕姐姐,你可以的。跟我回家吧,我、我保證只做你喜歡的事,好不好?”沐儼流淚哀求道。

“我喜歡跟他在一起、我喜歡他,這就是我喜歡的事。”張斕嘆道:“可能有些過分,但你能為我做兩件事嗎?”

“為你,我、我什麼都可以。”沐儼深深的看著張斕,但她眼中沒有對自己的深情。

“一放我走;二放張家一條生路。離京那天起,我就不再是張斕了。”張斕退了一步,對沐儼深深一禮。

“為什麼?為什麼?!”沐儼搶上一步,想強行將張斕攬入懷中,突然側面一記掌風,逼退沐儼。

馮恩站到沐儼與張斕之間,一掌之後,沒再出手,而是對沐儼行了一禮,出示了腰牌,提醒道:“世子,此事已有了決斷,兩位國公也都允了。請世子以大局為重,不要讓宮中為難。”

沐儼像是根本沒聽到,更別說細想話中的意思,他眼裡只有張斕。

而張斕早已顧自走到江正召身邊。江正召揹著手、抬著頭、看著她,嘴噘的老高,張斕笑嘻嘻的拍拍他,“我話講完就回來了。生氣了?”

“沒。只剩一口氣了,必須省著花,氣死不划算。”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