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午時,朱高熾停了手中的工作,一臉糾結的回了春和宮。進門就見太子妃張氏,在侍弄著花草。

當初,徐皇后過世不久,朱棣就直接讓太子妃掌管後宮。不過,自二月份,聖上帶著王貴妃去了行在,張氏就空了不少。畢竟宮中留下的嬪妃都是省事的,無非有個懷了身孕的美人需要安胎,另外就是留在儲秀宮中的秀女,等學會了宮中各項事宜,就能下詔分到各處了。

“空吶?”朱高熾蹭到她身邊,小聲問。

“怎麼啦?”張氏也小聲問。

朱高熾很無奈的說了句,“孟炤真來了。”

“啊?”張氏一下沒反應過來,“你召的?”

“沒。”

“老爺子召的?”

“也沒。”說著,朱高熾還嘆了口氣。

“那……”張氏瞪大了眼睛。

“可不就是嘛。”朱高熾雙手一攤,“這,只能是我召的了。”

張氏搖著頭,“那可不行。你召他幹嗎?老爺子要知道了……”

“所以,我糾結啊。”朱高熾皺著眉,“這小子實在是太鬧了,為了他的事,我一次次遞摺子去順天府。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哎……”

“你是怕老爺子煩了你,連這種事都處理不了,還監啥國呀。”張氏把他的擔心說了出來。

朱高熾點著頭,想了半晌,又道:“他那事吧,我之前還以為那些亂臣賊子,是想透過孟炤得到楚王叔的支援,來達到謀反的目的。但現在發現,他們好像不在意楚王叔手上的兵權。”

張氏一愣,立即壓著聲音緊張的說:“這種事,你可不能亂猜。”

“我還有一個猜測沒說。”朱高熾看著張氏。

張氏看看四周,拉著他進屋,“說吧。”

朱高熾小聲道:“我覺得那些人是想孟炤假冒……長房那位,以他的名義作亂。但,那位年紀與我相仿,而孟炤反而與文奎接近。”

張氏這下瞪大了眼睛,“你、你還是和老爺子說吧。這事,就是老爺子的……你懂的。”

“可,這一說,老爺子必定生氣……”

“氣就氣唄。”張氏接著道:“如果真這樣,孟炤這裡,你可不能摻和。”怕朱高熾會攬下朱孟炤的事,急道:“你家老二在京裡有不少眼線,現在他還在伴駕,這事別又被他抓了把柄搞一出,和前幾年一樣,這委屈我們沒少受。”

朱高熾臉皺了起來,“孟炤不是今天到的。”

“八百里加急吧!”張氏急起來,“上次就說老爺子想打瓦剌,若是老二真隨著老爺子出征……”

“不急不急,瞻基也在。”朱高熾嘴上說著不急,匆匆離開。這事,除了和自己髮妻,真找不到人商量。不過,朱高熾還有很多事沒說,比如那份密摺。

就算,不管孟炤是如何得到這份密摺,但這密摺的內容……蘇州有‘大疫’,或許這個‘疫’指的根本不是疫病,而是叛軍?但為何要以文奎為首?他離開時不過七歲,與朝堂並無聯絡,更談不上威信。更何況,這時如果真要找孟炤假冒,是不是說明文奎已經……?

老爺子一直放任蘇州、放任孟炤這麼鬧,是因為他真什麼都不知道?還是這一切根本就是他安排的?

朱高熾想的臉都皺了起來。先讓這小子出宮吧,反正暫留京中,他爹也快到了,順便等等老爺子的旨意。反正自己老婆說的對,這種事,得讓老爺子定。

在朱孟炤眼裡,太子哥絕對是菩薩心腸。

一筆一劃還沒寫幾個字,就中午了,沒想到留了箇中飯,就讓走。不光抄書的事就這樣算了,還允許在外面住客棧,但不可透露身份。臨走說了句,無事不用進宮請安。哈,能有事嗎?全京城還能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