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琴靠在一棵花樹下,百里情靠在他的懷裡,花樹開花,花香百里。

這豈非一副完美的畫卷?

徐徐微風迎面而來,風中帶著令人沉醉的芬香,花瓣紛飛,散落在可以看見的每一個角落。

這樣的夕陽太美,畫面更加感人,更加唯美。

但百里情明白,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是永恆的快樂,而不是這短暫的溫馨一刻。

真實的快樂又在哪裡?那個地方是否真的有永恆的快樂?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跟玄琴在一起絕對的快樂。

戀人的眼裡只容的下對方。

夜慢慢的來臨,天邊依舊有著殘餘的紅潤,像是塗抹字傷口的鮮血,卻不妨礙它永恆的美麗。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永恆的美麗麼?

玄琴嘆了一口氣,將她攬的更緊,輕拂著她的臉頰,她的髮絲,擁吻著她的額頭。

這個世上最溫馨的地方就在他懷裡,像是闊別已久的溫存,她像個小狐狸一樣蜷縮在他懷裡。

但她現在卻要起來,因為能讓玄琴真的愉悅的鑰匙掌握在她手裡,所以她必須站起來。

“不行!我得去找祖奶奶,這事她一定得答應我。”

玄琴低頭苦笑,再抬起頭時,卻發現百里情已走遠,遠去的背影吐露出倔強,像個被奪走的玩具的孩子。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慵懶的靠在樹下,盯著天邊的還未消退的火紅餘韻。

夕陽西下,夜幕來襲,夜幕下的人卻依舊一動不動,目視著遠逝的夕陽,久久不肯離去。

冷風吹動她的髮絲,勾起了她陳年的往昔,像是將她帶入了那個迷人的夜。

是誰在風中輕語?是誰在雨中低泣?又是誰在夕陽下傾訴著不老的真情,永恆的愛意?

她眼睛已有些溼潤,她已經記不清這是多久的事情了,但她記得那一天,那個完美的仲夏之夜。

這一切恍如昨日,記憶竟如此淺薄,她凝視著手中那顆黑金石,彷彿將她帶回了那一年,那一天。

那一天花樹開花,花開百里,他也靠在那顆花樹前,她卻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信誓旦旦的承諾。

這豈非正如眼前這一幕?難道這只不過是兩個故事的重疊?

玄琴忽然站了起來,他一站了起來,就看到了雲夢老人,看到了她那一張痛苦的臉。

沒人可以形容這是一張怎樣痛苦的臉,這張臉上彷彿從來沒有過笑容,彷彿歷經了一千年的痛苦。

她的痛苦又豈是一千年就能概括?

雲夢老人並不想提起太多,“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玄琴點了點頭。

雲夢老人又道:“你也一定想問我為什麼沒有將黑金石贈於你。”

這回玄琴卻否認了,“您有您的理由,而且這黑金石對您一定異常重要。”

“你只說對了一半。”雲夢老人道:“它雖是至寶,對我而言不僅僅只是這樣。”

玄琴沒有開口詢問,因為他相信她一定會說。

他猜的很對,雲夢老人道:“它包含了我昔年的記憶,我塵封了一千年的記憶。”

“他是誰?”玄琴忽然開口,他想知道能讓一個人痴戀了一千年的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雲夢老人道:“謎一樣的男人,你跟他都是同一類人。”

她又道:“他雖不及你驚才絕豔,卻也遠超其他人,他不屑與人競爭,威名卻直追虛無。”

玄琴不語,這樣的人的確了不起,也的確值得一個女人苦等他一千年。

她忽然嘆了一口氣,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