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忍不住瞧一眼似笑非笑的花顏辭。

“很精彩,各位繼續。”

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看得人牙癢癢,白筱筱也覺得在一堆丟了臉丟了面丟了自家身價的人面前擺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確實有些不好,她抱著從芥子空間掏出的瓜子,咬掉外層套著的硬皮,夾著瓜子仁咬一口。

【不像我,不吃瓜,只吃瓜子,讓他們有一種七大姑八大姨二舅姥爺五叔四嬸圍著你催婚相親講糗事的那種家的感覺,咱主打就是一個陪伴。】

花顏辭瞟一眼美滋滋啃瓜子仁的小姑娘,心裡不斷盤算,催婚?相親?原來小師妹如此受歡迎麼?……七個姑八個姨兩個舅老爺和五個叔四個嬸,小師妹的家族倒是龐大,就是不知道這些親戚裡小師妹和誰的關係比較親,等何時……他得好好探探。

花顏辭打定主意。

而白筱筱並不知道自己突然多出七個姑八個姨兩個舅老爺和五個叔四個嬸,如果知道她可能此時此刻便出家拜佛。

“行了,別扯沒用的,趕緊上噬罪塔頂層取到臻寶才是最主要的!”

終有妖受不住尷尬,朗聲喊起來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也讓他們想起來,哦,對哦,自己是來爭寶的,不是跨種族當猴兒的。

一個個飛奔而上。

花顏辭不爭不搶,任由他們掠過他急匆匆跑上噬罪塔的第二層,白筱筱啃完瓜子仁打個飽嗝,蹲著的姿勢不易消化,她重新坐到花顏辭的肩上,把系腦門的頭髮絲改成斜挎式的安全帶,問道:“二師兄,你不追嗎?”

“不急,先讓他們探路。”

花顏辭瞧一眼舉著雞爪子手依舊昏迷不醒的雀蚩,陰冷的眸色一閃而過,但隨後一甩袍袖施施然踏上二層塔樓。

被甩出來的棕熊和他們打了個照面。

那一口鮮血猛噴射他們腳邊。

花顏辭皺緊眉退後兩步:“真髒。”

“師兄快看!”

懸掛於梁的六角青銅鈴鐺每隔五十厘米便掛著一隻,連串在一起胡亂穿插空間的各個角落。

“這些鈴鐺……好古怪啊!”

其間有不少妖族人想要突破鈴鐺凝結的法陣,但隨著他們的不斷攻擊,那些青銅鈴鐺不僅沒有被破壞,反而時常發出刺耳的聲音,就和指甲劃過金屬板的聲音一樣,甚至比那更難受。

白筱筱捂著耳朵隔絕噪音,但那噪音卻好似能鑽入人的腦袋裡一樣根本無法消停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受不了了!”

白筱筱突然有種要和破鈴鐺同歸於盡的衝動。

“靜心,凝神。”

一隻溫涼的指尖觸碰她的腦袋瓜,一股強勁卻不失柔和的力量流入她的神識,安撫她的神經。白筱筱的心情緩慢的平復下來,等她再睜開眼睛看,只見那些妖族人正拿著武器胡亂劈砍,發洩心裡狂躁暴亂的情緒。

他們已經從破陣,變成互相殘殺。

噴血死亡的妖族不在少數,不大一會兒六角青銅鈴鐺裡已經沒多少妖族了。

花顏辭只是靜靜的看著。

看著他們彼此相殘,看著他們露出醜態而不自知,看著他們一步步墮落慾望的深淵在極盡瘋狂中猝死身亡。

他覺得很有意思,

他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

白筱筱坐花顏辭肩膀陪著他,她早就覺察出二師兄進入噬罪塔後整隻妖都有些不太對勁兒,那不像任何的一種報復或者情緒釋放,他更像是某種自毀。

那種承受不住,又不甘心就如此墮落的人,往往會選擇一種極端又瘋狂的方式來毀滅自己。

現在的花顏辭便是如此。

但他卻帶著她,保護著她,和她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