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策!”

盛父凝眸,“他竟還活著!”

“你和司劍,可是真的?”

“行了,讓芸兒緩緩。”盛母輕斥盛父,不真的,芸兒的孩子靠她自己懷上的?

好不容易人走了出來,還把她往那處逼!

盛父止了聲,皺著眉沉思。

太上皇和皇上,威嚴掃地,擁護的百姓不足千分之一。

溱國虎視眈眈,要不想戰亂四起,民不聊生,蘇閒確是最好的人選。

那小子聰明,有魄力,也有狠勁。

最關鍵,他做實事,對百姓,有憐憫之心。

但改朝換代,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行的,尤其溱國也插足其中,一步錯,滿盤輸。

“府裡的銀子可帶了出來?”

盛父看向盛母,他雖歸屬皇帝那派系,但不愚忠。

眼下楚氏顯然走到了盡頭,既然扶不起來,就另立。

當然,這也跟司劍是他女婿有點關係。

人總會不自覺的偏向親近的一方。

一個自家人,一個薄情寡義的帝王,這選擇,不難做。

“你見誰逃跑,帶幾十車銀子的。”盛母擦了擦芸娘唇邊的湯水,“就收拾了些銀票。”

“我也沒數,十萬兩應該有。”

“你去拿過來。”

“有我看著,她不敢不喝乾淨。”盛父催促盛母。

盛母放下碗勺,瞟了眼盛父,“你少說些話,這湯得趁熱喝才好。”

“行行行,你快著些。”

“一天到晚就知道催,待在這能有什麼急事。”盛母抱怨了一句,起身出了屋。

“爹,我臉上有哪不對?”

盛父的目光過於直勾勾,芸娘想忽略都沒法。

“喝半天都沒喝完,瘦的跟個猴一樣,叫人瞧見,還以為我怎麼虧著你了。”

“……”

“往後這湯,由一天一盅,改成兩盅。”

要不是過猶不及,會造成損害,盛父非給芸娘整上十全補湯。

絕嗣盛母不清楚,他卻是聽說過一二,一旦毒發,基本一屍兩命。

若非荀修就在司府,及時救治,他姑娘哪還有命在。

盛父一想就後怕。

這大傷了身子,肯定是要好好補回來的。

芸娘嘴裡的湯差點沒吐出來,兩盅!

“爹,你聽我說……”

“三盅?”

“你還是兩盅吧。”芸娘心裡默默流淚,她知道這湯喝了好,可真的折磨啊!

“還有點。”

盛父湊過去看了看湯盅,示意芸娘喝乾淨。

這邊盛母取了個大匣子過來,盛父看也沒看,直接給芸娘。

“你讓人送去給劍兒。”

“不管是招兵買馬,還是眾人的吃食,都少不了銀子。”

“他若能攻入建安,除了些老頑固,旁的我會給他擺平。”

“但要敗了,就將我埋在建安外。”盛父語

氣淡淡。

他是楚國人,生在楚國,死也得在楚國,不可能會退去大乾。

這就是李易為什麼不直接揮兵的原因,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歡迎侵略者。

他們會想盡辦法,驅趕外敵。

像盛父這些,國破的那一刻,會即刻殉國。

李易要的,從來就不是土地。

“爹……”

“我意已決。”盛父擺了擺手。

“芸兒,我們年紀大了,不想離家太遠。”盛母摸了摸芸孃的臉,滿眼慈愛,“楚國要沒了,就勸劍兒放下怨恨,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