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制著,不敢置信地問:“你?再說一遍?”

蘭殊清澈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慌亂,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不得了的浪蕩話。

她乾乾咳嗽了聲,“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蘭殊彎身想要開啟車簾離去,用逃離車廂的步伐,避過他審視的目光。

身後伸來一隻?大手,環上了她的腰身。

秦陌緊緊從身後抱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願意。”

三書六禮, 重?新下聘。

章肅長公主親自上門說親,李乾微服助陣,雙方洽談期間?, 他忍不住覷了眼一旁難得謙謙的秦陌。

在別人眼裡,秦陌一副彬彬有禮的斯文?樣,落到李乾眼中, 此時此刻的?他, 簡直又高興又得?意, 尾巴都?快翹上了天?。

喝茶的?間?隙,李乾舉著?茶杯,輕聲譏笑道:“經年痴心妄想,一朝美夢成真?”

秦陌握著?茶杯的?手一頓,面不改色道:“她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嫁別人不如跟回我。”

李乾親眼目睹過他這些年失去愛妻後?的?落魄可憐樣, 無話可說,只能賜予一個濃厚的?冷笑。

--

臘月, 又是一年末尾的?大吉日。

卻不知是老天?爺開的?玩笑,還是有心?敲打, 王府大喜之日, 長安城又一次, 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瑞雪。

窗外, 雪花如絮,紛紛揚揚。

秦陌見此熟悉場景,內心?不由撥了一個冷顫, 連忙將?窗戶一關, 嚴嚴實實,不透一縷寒風進來?, 決計不叫蘭殊看到。

這可實在關係到,她會不會翻起舊賬,而他能不能,如願睡在洞房。

明明是復婚,看見床頭端坐的?新娘,秦陌還是有點夢幻的?感覺,腳步有些發飄。

紅蓋頭輕輕掀起,九翬四鳳冠下的?女孩剛抬起眸,新郎官便緊緊攥住了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她再度化作輕煙隨風而去,他又從夢裡醒了過來?。

蘭殊今日靨上的?胭脂別樣的?紅,猶如少女般嬌羞,任由他將?自己盯了片刻,側過頭,先開口提出洗漱。

明明前一刻還似頭婚的?緊張,這一刻,卻又耍起老夫老妻的?流氓,“一起洗嗎?”

蘭殊坐在梳妝檯前,引臂拆冠的?手微微一頓。

也不是沒有一起洗過,只是以前一到水裡,他總是剋制不住地孟浪。

蘭殊遲疑地拿起了換洗衣裳,秦陌已經無聲笑眯了眼。

另一廂,銀裳已經帶著?小婢女打好了水,躬身退避,門扉輕輕釦上,帶起一陣短促的?氣流。

秦陌並沒有擁她一起轉入屏風,看來?只是壞心?眼地逗弄了她一下。

蘭殊在心?底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站在衣架子前,褪下了自己的?外衫。緊接著?,她拉開了胸前的?盤扣,無意間?回首,只見秦陌正倚在床前,盯著?她看。

蘭殊第一時間?想叫秦陌暫避,轉而想,都?拜過三回堂了,這會扭捏,未免矯情了些。

她若無其事地轉回頭,長吸了一口氣,鬆開了裙頭。

礙於?總感覺後?背有一道視線緊緊黏在自己身上,蘭殊這一系列褪衣的?動作,完成的?有些困難。

秦陌望著?她的?目光幽深難測,若這是夢,他只願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案几上的?燭火一跳一跳的?,銀骨炭籠,蒸蒸暖著?整個房屋,屏風後?,伴著?一道嘩啦水聲,蘭殊躲進了偌大的?浴桶中。

待她洗漱出來?,秦陌支著?腿,已經把三個暖袋放在了鴛鴦被褥內。

蘭殊見他屈膝在床尾忙活,不禁疑惑道:“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