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時打鬧著,沖淡了近些天的驚心動魄,謝瑤本平靜的心也被她們勾著多了些樂趣,看著火紅漂亮的嫁衣,心中竟也多了幾分期待。

與此同時,顧長澤心情甚好地盯著禮部操辦完了所有的事,起身往外走。

“走吧,去看看三弟。”

前面有太子親自進言要再細查此事,刑部便對西山之事又拉出來重新查辦,三皇子的舊部更是想趁著機會反撲,四處找證據為他開脫,沒想到這一查,反撲的證據沒找到,卻被刑部尚書查到了當時在六皇子身後咬舌自盡的下人也是被三皇子買通的,三皇子從庫房中呼叫的藥,也的確是用來做了毒餵給六皇子。

天下人都注意著這事,證據確鑿,六皇子的生母貴妃當即去了三皇子那大鬧,險些鬧到要讓侍衛拔刀刺三皇子,皇后緊隨而至,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狼狽,大怒掌嘴了貴妃,此時兩家外戚亦在朝堂上爭論不休,洐帝整日焦頭爛額,索性禁足了三皇子,門外重兵把守。

但如今太子是炙手可熱的人,自然沒有侍衛敢攔他。

顧長澤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屋子,看著蕭索安靜的三皇子府,還有躺在地上滿身酒氣的顧修賦,溫聲道。

“地上涼,三弟怎麼也不注意著身子。”

顧修賦死死地盯著他,猩紅的眸子溢位殺意。

“是你。”

他不傻,回過頭就猜到了這一連串的事情。

六弟摔斷腿本與他無關,他也只是想著推一把儲君被廢,卻沒想到禍水東引。

怎麼就偏偏他去的時候暈倒了,醒來東西被掉包,又被顧長澤有意無意地引出了玉佩。

他連那玉佩什麼時候放到自己屋子都不知道。

更甚六弟摔斷腿的事情怎麼也在他身上找到了確鑿的證據?

想到自己身上平白無故多了這麼些罪證,真正的罪魁禍首卻光風霽月被天下人追捧,顧修賦就恨不能衝上來殺了他。

“我倒低看你了,你這病秧子才是真不顯山不露水。”

顧長澤不以為意地勾唇,看著顧修賦狼狽的樣子,依舊溫聲笑著。

“孤也該感謝三弟與六弟。”

否則他做的事沒辦法禍水東引,更不能讓謝瑤心疼他最終答應嫁入東宮。

顧修賦滿臉怒意地又要衝上來,顧長澤輕輕往後避開了兩步,起身往外走的剎那,白色的粉末從他袖中飄出。

三日的時間一閃而過,三月初七的晚上,東宮一片張燈結綵,綵綢滿院,遍地錦紅,都在忙碌著第二日太子娶妻的事宜。

江臻看著顧長澤終於肯好好地將藥喝罷,總算是鬆了口氣。

“殿下再不喝藥,可得把奴才先擔心死了。”

顧長澤不以為意。

從前他是一個人,留著這條命也不過苟延殘喘,但明日起,他的東宮會有一位太子妃,冠以他的姓氏與他同生死,那顧長澤的這條命,便不僅僅只是顧長澤的。

屋外有風吹來,顧長澤順著昏黃的燈光去看門外的紅綢。

死寂的心也終於有了幾分波瀾。

三年前,他未曾想過,終有一日夢中的場景也會成真。

“孤明日……”

“殿下!”

下人的腳步聲匆匆從門外傳來,一侍衛走到跟前,欲言又止。

“說。”

顧長澤今日心情甚好,連說話時嘴角都帶著笑,不似往日那般疏離。

“蕭府公子醒了。”

一句話落,啪嗒一聲,顧長澤將手中剛修剪好的花折斷了。

江臻瞧著他的臉色由晴轉陰,再到那雙溫和的眸子裡蒙上陰霾,露出他並不常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