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及冠的年紀便能上戰場能輔政理事,彼時何等才華橫溢本事非凡, 偏生被那一場戰事磋磨得再不?能涉足朝堂。

但三年未曾理朝政,對決堤的鎮子偏又處理得宜, 性情溫和恭謹孝順,任是誰到了這時候,見著潑天的權勢也不?會放手?才對,可?他?偏偏為朝局拱手?相讓。

群臣神色動容, 連那一向?最?一絲不?苟的三朝元老?史官也撫著白?鬍子開口。

“殿下恭謹仁孝是好, 但兩位大人終究是外?臣,若有什麼大事, 也得有人能拿主意啊。”

群臣開口附和,又連聲跪地,顧長澤終是一拂衣袖。

“那朝中事宜交由兩位大人主理,遇到抉擇不?了的事,再來問孤就是。”

蕭琝走在宮道上,心中對顧長澤此舉頗覺得不?安。

五皇子這個蠢貨算計人不?成反被送入天牢,幾個皇子們殘的殘死的死,他?可?不?信顧長澤清清白?白?。

他?蟄伏几年,如今江相是他?最?有力的左右手?,手?中還有兩塊兵符,能調任城中近三萬人馬,他?能甘心連攝政儲君都不?做?

那又是為何……

“子行哥。”

一道溫柔清麗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蕭琝心中一跳抬起頭,看見了對面的謝瑤。

“你怎麼在這?”

蕭琝臉上頓時掛起笑意大步走了過去。

謝瑤手?中拎著一個花籃,花籃裡?放了兩束淡紫色的花,淺色的裙襬上還沾了點泥,聞言莞爾一笑。

“方才去乾清宮探望父皇,回來的時候在宮中散心,偶然路過危月樓,看到旁邊的花好看,就摘了些回來。”

“你去危月樓做什麼?那地方危險,連樓階都是陡峭的,走上去便容易摔下來。”

蕭琝頓時皺眉,蹲下身要給她擦裙襬的泥。

“怎麼弄的這麼髒?”

謝瑤稍稍側過身子避開了,與?他?同行在宮道上,彎唇一笑。

“無妨,我?回去換身衣裳就是。

今兒是我?頭一回路過,覺得好玩便摘了些。”

“你啊,一向?就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謝瑤在閨中的時候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蕭琝也沒在意,收了帕子,聽見謝瑤好奇問。

“子行哥怎麼知?道那地方危險,難道你也去過?”

蕭琝身子一僵。

危月樓常年無人,後面便是天牢。

去過一回。”

他?很快回過神。

“那麼偏僻的地方,子行哥去做什麼?”

蕭琝目光沉沉地落在皇宮西北角的方向?,那天牢之前便是幾乎從無人去的危月樓上,想起那晚射向?顧長澤的一箭,漫不?經心道。

“前些天巡夜的時候去過。”

“那常年無人,去巡夜可?害怕嗎?”

謝瑤好奇地看他?。

蕭琝笑了一聲。

“是沒什麼人,但我?若是因為人少就害怕,如今也不?會在這巡夜了。”

謝瑤驟然指尖一動。

她昨日才問過顧長澤,危月樓後便是天牢,天牢前重?兵把?守,常年是有洐帝身邊的侍衛長帶人守著的,御林軍幾乎從不?涉足。

謝瑤垂下眼。

“說來過去月餘,子行哥身上的傷好全了吧?”

“都已好了。

你……”

短短几句話寒暄,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東宮門口,笑著打斷了蕭琝的話。

“我?貪好玩弄髒了衣裳,這會覺得渾身都不?舒坦,就先回去了,子行哥是不?是還要去正南門巡視?也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