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直看著她,眼神視線沒有一絲偏移。

人就在眼皮底下,喻凜豈會幹站在原地,他沉著眉目,抬腳大步走了過去。

跟在身後的千嶺感受到了自家主子身上滲著寒氣, 一時也不敢多說什麼,只盼望著不遠處的少夫人可別真是出了什麼紕漏。

上一次隱瞞大人與人出去吃酒肆意暢聊,還被大人私下捉了包, 上次說的話大人可都聽到了,幸而大人大量,也沒有尋夫人算賬,眼下姑且算是避開眾人, 與外男在後花廳私會密聊?還再一次被捉了包。

喻凜快要走近了才聽得隻言片語,是那個男子在小心翼翼試問打探, “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我見姑娘有意, 想與姑娘交個朋友,日後”

話還沒有說,少女身前擠過來一人, 男子原本就小心專注, 嚇得連連後退, 看清男人覆帶寒霜的俊臉, 就差沒立穩摔倒了。

“喻、喻大人?!”

方幼眠抬起半斂的睫毛看著男人寬闊的背影, “”

他不在前院忙碌,怎麼忽然到這人少清淨處?

方才是雯歌眼尖看到了喻凜,低聲提醒了她,方幼眠也就是掃了掃餘光的功夫而已,

喻凜已經快步至於眼前,一步邁進,站到了兩人的中間,隔絕了對方的視線。

“呵。”面覆寒霜的男人忽而嗤了一聲笑,聽得人不自覺緊張起來。

尤其在聽到後面那句輕飄飄又帶著迴旋意味的,“原來是翰林侍讀家的二公子。”

對方正襟危站,連忙拱手作了一個恭敬的揖禮。

“都督大人萬安。”

喻凜並不應話,目光掃在他周身,巡視得人越發慌張害怕了,身上都涼颼颼的,心裡就更被提了,真不知何處招惹了這位冷麵大人的不悅。

小半刻之後,他收回了視線,轉身,微微低頭看向沉默的姑娘,溫聲,“如何來這裡了,四下找不到你。”

翰林侍讀家的二公子聞言,心裡一咯噔,兩人莫不是認識?

他該不會這樣倒黴,觸碰到老虎鬚了罷?

方幼眠不解,喻凜找她做什麼?

雖說祝家的婚宴席面不特意區分男女分桌,可大部分都是分開而坐的,男男女女們皆找了熟悉的人圍桌用膳,閒話家長裡短說話。

崔氏雖說為人小氣愛佔便宜,嘴上功夫不饒人,喜歡聽奉承的話,京城不喜歡她的貴婦有很多,可架不住她出身高門大戶,又有一個顯赫出眾的瀛京序首好兒子,十分為她爭臉,即便貴婦們不喜歡,也吹捧著她一道用膳,上前邀約她的人數不勝數。

喻初跟祝家姑娘祝綰妤交好,領著她的手帕交,自然也是坐到了一處,其餘喻家的幾房各自有去處,唯獨方幼眠,她沒有什麼好友。

她和喻凜雖說是夫妻,可並不算熟悉親密。

況且這場面,成了親的男女也甚少有坐到一處的,又不是家宴,非要坐一處的,只怕還被人取笑呢。

尤其是喻凜這樣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會有許許多多的人圍繞著他,即便不敢上前的,偷看的人更是不少。

若是她真的跟喻凜坐在一處,那真是“備受矚目”了。

旁人說她閒話,坐著也是悶,還要被人從頭到腳的打量,面上需得維持淡笑不能露出一絲異樣,一日下來,臉都要笑得酸澀僵硬,回去得敷熱帕子。

因並不想跟那些貴婦少夫人一道打太極說場面話,相互奉承,亦或是要應付旁人來問喻凜的情況喜好,她隨意吃了一些瓜果糕點便趁著人不注意,繞到了祝家後廳。

諸位賓客都去了前院,後花廳四處擺著小食,名貴的花種開得正好,倒很清靜。

只是還沒有到呢,在廊廡的轉角就被人攔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