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隆興帝並不是很想?看到他。

李楹微微嘆了口氣,她其實都沒見過隆興帝,只在眾人口中聽說他是一個?至仁至孝之人,可是,他和阿孃是她最?後的親人了,她還?是很希望他們能對崔珣好一點,她蹙眉道:“阿弟身上有龍氣,我無法見他,否則……”

她頓了頓,否則什麼呢?她只是一個?鬼魂,連現身都無法現身,更?別提勸告了。

李楹眸中浮現黯然神?色,崔珣忽笑了笑,道:“不過,我也不是很想?見到聖人。”

李楹一怔:“為何?”

崔珣沒有回答,只是自嘲道:“橫豎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李楹並未聽懂,她想?了想?,還?以為崔珣是因?為被幽禁府中時,阿弟讓以囚犯待遇對他,一個?月的磋磨,讓他不太?高興,她和崔珣相處以來,知道他並不是愚忠愚孝之人,像他剛才說的“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他是肯定不認的。

但是,阿弟這樣對崔珣,也是因?為外面傳阿孃和崔珣的謠言實在太?不堪入耳了,那阿弟不喜歡崔珣,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楹一下覺得崔珣有道理?,一下又覺得阿弟有道理?,兩相糾結時,將自己的鬱卒心?事都忘了,想?到後來,她想?的頭?痛,索性?不想?了,於是跟崔珣討要?起東西?:“對了,你去?過堂前,我給你的牡丹五色錦荷囊呢,快還?給我。”

那個?牡丹五色錦荷囊,裡面裝著她偷偷做的結髮,她很是重視。

這回換崔珣一怔了,他訕訕道:“弄丟了。”

“丟了?”李楹瞪大眼睛。

崔珣點了點頭?,有些困窘:“在察事廳辦案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李楹都有些不可置信,崔珣向來仔細,怎麼會好端端將荷囊丟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是他政敵偷去?了吧,她憂心?忡忡:“這荷囊一看就是女子的物事,若讓有心?之人拾到,只怕會掀起風波。”

崔珣倒是覺得無所謂:“一個?荷囊,也起不了什麼風波。”

他站起道:“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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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兩人共乘一騎,路上李楹還?在掛念著荷囊:“那個?荷囊,真的弄丟了嗎?”

“真的。”

李楹嘆氣,既然真的弄丟了,那也沒有辦法了,只能希望拾到的人,認不出那是三十年前宮中尚衣局的刺繡吧。

騎到臨進城中的時候,崔珣忽然勒住了韁繩,馬匹也慢了下來,李楹不解的往前望去?,她忽然發現,原來前方就是通化門。

就是盛雲廷埋骨的通化門。

她不用回頭?,都知曉崔珣現在一定是眸中劃現傷痛神?色,她抿了抿唇,忽慢慢握住他握著韁繩的手,低聲說道:“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身後靜默良久,終於傳來一聲“嗯”字,崔珣說道:“走吧。”

馬蹄噠噠,往通化門方向走去?。

但是崔珣的眼神?,忽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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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化門外,一個?渾身髒汙的乞丐正隨著人群,往通化門前走去?。

前面的行人都有過所,守門計程車卒一個?個?查驗著,輪到乞丐時,士卒嫌棄的掩鼻:“這麼臭?”

乞丐低著頭?,一言不發,往門中走去?,卻被士卒一把攔住:“你過所呢?”

“沒……沒有。”

聽聲音,是個?女子。

士卒不由多看了兩眼,但乞丐滿面汙泥,根本看不清原來面目,士卒聲音大了起來:“沒有過所,進什麼長安城?”

乞丐哀求著:“只有出縣才需要?辦過所,但我本就是長安人氏,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