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又等了一會,

玉華閣的許掌櫃才姍姍來遲。

沈逸瀾起身相迎,淡笑道:“許掌櫃辛苦。”

轉頭看向顧梓霖,“二郎,幫我們備個書,著下人備五個大箱子,再準備些軟布,用來裝東西。”

大白天的,寧壽居將所有的燈都點上,

出去搬箱子的兩個小廝小聲嘟囔道:

“二大娘子這次得栽了,這對主僕戲演的可真好。就是故意氣老夫人。”

“可不,到時候四五樣就夠一千兩,一下子搬進去五個大箱子,這可好看了。”

丫鬟去庫房找軟布,

“幸虧二大娘子不當家,不然咱們都得被這個張狂的周媽媽欺負死。”

“成親半年了,霖哥兒都沒在那邊宿過,陸家的嫡女一進門,她就算是被打入冷宮了。”

“到時候,怎麼稱呼?”月錦捏著嗓子說:“奴婢參見小二大娘子……”

幾個丫鬟在庫房裡笑做一團。

寧壽居的主屋裡,擺好了書案,沈逸瀾磨墨,顧梓霖提筆寫下小楷,紙簽上寫著,‘玉如意,兩處瑕疵羊脂玉,雕刻工藝泛泛,光滑圓潤欠佳,八兩。’

“砰……”

顧老夫人手裡的茶盞掉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許掌櫃,您可看仔細了。”

剛剛周媽媽看的是十輛,算是多給了二兩。

一屋子人心中暗驚,許掌櫃不可能看錯,所以才收一百兩,有一個錯的倒賠一百兩。

在陵州非常的有名,達官貴人的常客。

許掌櫃對著老夫人作了個揖,“顧老夫人放心,許某相看二十年無差錯,如您有異議,可以再去別家問問,該賠的銀子一兩不會少。”

顧老夫人的身體晃了晃,坐在羅漢床上,這個玉如意可是拿自己的銀子買的,當時也是驗看過的。

她突然想起,當時為了省錢,是舅老爺帶著人過來相看的。

她傻呆呆的看著玉如意的方向。

見此情景,馮媽媽叫住正要往箱子裡放的月錦,“這件不算到裡邊,二大娘子選別的吧。”

沈逸瀾淡笑:“全聽祖母的。”

粗使的丫頭,進來掃了茶盞的碎片,屋裡又開始忙活起來。

隨著許掌櫃唱價,大家的心裡越來越心驚,差不多每一樣都要少點,換句話說每一件周媽媽都多給了銀子。

連二房三房的都傻眼了,這要是都搬空了,來個客人,臉得丟到姥姥家去了。

二夫人道:“瀾姐兒,你看這物件就別裝箱了,擺著也是一樣的,裝箱子裡有個磕碰壞了就不好了。”

三夫人附和:“是呀瀾姐兒,傳出去都不好看。”

沈逸瀾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二嬸,三嬸,逸瀾是個生意人,無論任何事都是利益最大化,損失降到最低,這是商賈之家必備的規矩。”

三叔:“怪不得咱們顧家成不了首富,秘籍是一點人情味也不講。”

“成首富有什麼用,還不是……”流放倆字二叔沒說出來,因為沈逸瀾凌厲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都是長輩,沈逸瀾也沒跟他們計較,揉著因研墨髮酸的手腕,坐下來等著許掌櫃看驗。

一直到黃昏,廳堂裡的擺件都裝進了箱子。

顧梓霖打動算盤珠子,盯著結果說不出話來,

林氏過來看了眼算盤珠子,驚道:“七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