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陳阿旺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姑娘,大赦名單裡沒有沈家。”

希望落空,沈逸瀾虛弱的坐在圍椅上,眼眶漸漸發紅,

“下去休息吧!”

陳阿旺出去一會了,她的眼淚才掉下來,滇南的深谷叢林,常年瘴氣,打發去的人剛剛回來,住的環境簡陋,被強制屯田、修路、開礦,沒有自由。

祖父身體不好,平時起居都是她親自照顧,一去一回四個月過去,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周媽媽端上一碗綠豆湯,見姑娘從未如此過,擔憂的道:

“姑娘,莫要憂思,祖君吉人自有天相。”

沈逸瀾接過幾口喝完,這個時候更應該穩住。

“叫阿旺叔收蜀岡貢茶,再帶一些名貴藥材,藥丸之類的,這些東西輕,馬匹就能帶,此去滇南比馬車快一些。”

周媽媽鬆了口氣,這是要走這條商路,明著行商,暗自接濟祖君。

沒幾天,陵州城歡呼起來,大赦天下的告示貼在衙門口,

一些不太重要的罪犯和被充為官奴官妓的都放出來,流放遣返的名單也下來了。

毫無意外的,沒有沈家,

事態穩定下來,顧家和離的事擺在了日程。

一大早,莊葫來到了顧府,在如意居的廳堂裡喝著上好的龍井。

他看見了皇帝口中的矯情人--沈逸瀾。

“沈家九姑娘,你這十里的嫁妝抬出去可就歸了陛下了,不然咱們打個商量,少抬出去點意思意思,剩下的我們五五分。”

這個莊葫周媽媽之前接觸過,那時候經常在祖君面前搬弄是非,避免汙了姑娘的耳朵,接話道:

“莊大人,我們家姑娘要的是清白,嫁妝交出去一點不合適,好像我們姑娘在婆家犯錯誤了似的,現在新皇登基,萬一事情敗露,可是欺君的大罪。”

坐在羅漢床邊上的沈逸瀾,略點下頭,表示贊同。

話說到這個份上,莊葫也不好再往下說,氣憤道:“先皇說九姑娘矯情,還真不假,和陸家五姑娘比起來,雲泥之別。”

他嗓子裡罵罵咧咧的出了如意居。

此番話恰巧被顧梓霖聽到,他不知道先皇為什麼會知道九姑娘,但誇五姑娘卻是聽的真切。

心中免不了驕傲一番。

更是待莊葫如上賓。

眾人到了前廳,顧家的太祖叔公坐在主位。

這樣的事他是不想來的,宗族裡面都知道這個顧老夫人將大房這支敗的差不多了,沈家肯聯姻正是翻身的機會,沒想到出了變故,現在又要娶新婦,逼得曾孫媳婦和離,即是和離說明曾孫媳婦沒有錯。

這樣丟顧家臉面的事,誰願意來。

他咳嗽了幾聲,清清嗓子,面對著顧老夫人道:

“老大媳婦,沈老頭我瞭解,他孫女錯不了,你可想好了,可沒後悔藥。”

顧老夫人想起借銀子的事,氣呼呼的道:“叔公莫要被謠言騙了,那小蹄子精於算計,陰暗的很,顧家的黴運都是她帶來的。”

太祖叔公嘆口氣,將視線轉向沈逸瀾,

“小九,你可想好了。”

沈逸瀾行禮道:“太祖叔公,小九想好了。”

“便是刺字流放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