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玥硬生生將哭聲憋了回去。

拿過顧梓霖手裡的帕子,捂住了嘴不讓聲音發出來。

顧梓霖臉色撂下來,“這就是沈家的規矩。”

沈逸瀾清了清嗓子,拽了下連翹的袖子,嚴肅道:“連翹莫要調皮。”

調皮?

感情沈家都是這樣教訓下人的。

擺明了護短,

顧梓霖強壓了壓火氣,“你一個孤女出了顧家,總是淒涼些,是我對不起你,衝著我來就好,這些不關玥兒的事。”

沈逸瀾很是沒奈何,這顧家二郎也太過於自矜,

從何時起?

可以說從顧梓霖押解貨物回來起,這個俊逸倜儻的丈夫已經死了。

在知道祖父的用意後,這個男人變成可有可無的存在。

不想再跟他牽扯這些個有的沒的,淡淡道:

“繡娘們都在繡房,只要她們願意,隨時可以走。”

顧梓霖面上一喜,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答應了,她還是在意他的吧!

只見他雙手交疊抱拳後,深施一禮。

“瀾兒的恩情,二郎記下......”

“跟我來吧!”連翹聽著噁心,打斷了他,冷冰冰的道。

顧梓霖扶著陸凌玥跟在連翹的後面出了偏廳。

沈逸瀾也懶得看他們的嘴臉,出了偏廳去了前廳。

掀開厚重的棉簾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顧梓霖愣了下,身上馬上有了暖意。

還說不是報復他們,有這麼暖的地方,還讓他們在外面凍上將近一個時辰。

口是心非!

一個大通間,窗戶的尺寸開的大,亮堂堂的,剛進門的右側隔出來一個半開放的茶點區。

膝蓋高的大地臺上,圍著茶桌坐著幾個年齡小一點的姑娘,屁股下是大墊子,腿上也是大一點的墊子,手上拿著刺繡撐子,繡著手帕或者扇面,茶桌上的茶盞冒著熱氣,點心也是有名的得勝糕。

左側的大部分地方是大點的繡架,兩排繡架的中間是齊腰的封火牆,一直通到西牆,爐火是西牆外的茶水間,這裡一點灰塵都沒有。

繡娘們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忙她們的。

進門的對面是會客的紫檀木的圍椅,他們完全可以在這個地方等沈逸瀾忙完。

還是沈家的九姑娘呢,心眼沒針鼻兒大,器局也就這麼大了。

顧梓霖將妻子扶坐在圍椅裡,帶著燕香去了左側繡架區域。

他雙手抱拳深施一禮,“各位姐姐,我代表凝繡閣陸大掌櫃的邀請各位去凝繡閣做活,月銀十兩。”

繡娘們停下手裡的活,面面相覷。

連翹站在門口大聲道:“姑娘說了,有想去的自便,咱們姑娘不攔著。”

繡娘們紛紛搖頭,摸著湯婆子上暖暖手,繼續刺繡。

燕香急了,

“我們姑娘給的是十兩,夠個夥計幹半年的了。”

其中一個繡娘道:“十兩太少了,還不管吃住。”

繡娘都是願意來錦繡成衣鋪的,能帶出一張嘴,路上搭的時間也可以多幹點活,趕上年節能多賺點。

“這......”顧梓霖回頭看向圍椅裡的陸凌玥。

全陵州做刺繡的,只有小顧宅家裡有繡坊,可以吃住,他們也是外面繡坊忙不過來,家裡也開了繡坊方便兩個叔祖母在家看護。

一個臭刺繡的,要求還挺多,都是沈逸瀾慣出來的毛病。

陸凌玥緩慢的起身,邊往這邊走邊道:“我們給的是十兩,和你們的五兩比,可是翻了一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