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霖將長命鎖揣在懷裡,

如果沒這麼多的變故,他們的孩子也該出生了,

這個長命鎖定是她早買好的,現在時刻掛在衣裙上,定是孤單寂寞。

馬車停在顧府門口,他美滋滋的下了馬車。

顧梓霖一進家門,嚇了門房老李一跳,這臉上像扣個大青饅頭,關鍵是還高興的不行。

這孩子病的不輕。

“先去怡景園吧,月錦怕要遭罪。”老李催促道。

他收斂了笑意,大踏步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已經黑下來,院子裡早就不掌燈了。

他熟絡的往裡走,主屋裡靜悄悄的。

一進屋,只見月錦在地上跪著,他走過去想要扶起她。

“嘩啦!”

腳下是茶碗和花瓶的碎片,顧梓霖這才意識到,老李口中的遭罪。

“起來,”他說著伸手想將月錦扶起來。

手碰到的是溼透的衣裳,月錦滿面淚痕的抬頭,腦門上豆大的汗珠還在繼續往下滾。

再往地下看,銀杏色的裙襬已被鮮血滲透。

平日裡顧老夫人最喜歡她,粗活重活都捨不得讓她幹,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膝蓋邊上是月錦給他的荷包,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顧梓霖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雙手一使勁將她架起來。

月錦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雙膝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顧梓霖將她抱起放在圍椅上,只見膝蓋到布履的這一段,茶盞的碎片鑲到肉裡,血還在往外冒。

“跪了多久?”

月錦顫抖著雙唇說不出話來。

“兩個時辰。”

陸凌玥清脆的聲音響在身後。

她悠閒的走過來,坐在主位的羅漢床上,旁邊的小桌子處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的喝著。

“還喝什麼茶,叫郎中啊!”顧梓霖嚷道。

“哎呦!砸!砸!砸!”陸凌玥的聲音轉了九曲十八彎,“找郎中是要銀子的,不然找你的好瀾兒借去呀!就是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抵押的。”

顧梓霖黯然道:“你都知道了?”

也是,祖母都被‘打。’了,還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我的錯,你饒了月錦。”顧梓霖明白了,月錦的荷包只是藉口,陸凌玥恨的是他。

陸凌玥見他那窩囊樣,她都氣成啥樣了,還護著一個大丫鬟。

“顧梓霖你騙的我好苦啊,我新修葺的院子,打算咱們生兒育女好好過日子的院子,是沈逸瀾的;顧家的整個宅子也是她的,你早告訴我,原來我高高在上俯視她的時候,你的好瀾兒不定怎麼笑話我呢。”

“瀾兒不是這種人。”

“又護著,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顧梓霖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無論說起什麼事,都能拐到瀾兒身上。

“不可理喻。”

他說完,彎腰將月錦抱起,往門外走去。

顧梓霖知道自己的舉動一點不聰明,他知道這是對陸凌玥最好的懲罰,

果然,陸凌玥的臉如豬肝色,身體抖的厲害。

這樣最好,免得她又去找瀾兒的麻煩。

令他意外的是,臨出門前陸凌玥說:“我知道你想證明自己不是廢物,下趟運鹽你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