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瀾講了一下午,

一句沒說繡品樣子和繡坊的事。

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

陸凌玥和莊葫在門口沒擠進來,抻著脖子聽的若隱若現。

都是騙人的鬼話,陸凌玥冷哼道:

“都是些假大空的想法,一句沒提教授繡樣子的事,這幫傻子真好騙。”

莊葫聽她這麼說,也不仔細聽了,遊園會一折騰,內務府罵過以後,凝繡閣上交的銀錢太少,就這麼一了百了了。

“這沈氏厲害,陳阿旺被緝私營抓了,照樣風生水起,有定力。”

“她那是硬撐,用不了多久,連窩端了,看她哭都找不著調。”陸凌玥的嘴就是硬。

晚霞映襯了半邊天,大家陸續出了雅苑,凝繡閣的扈蘭月留到最後。

她哭著向沈逸瀾行禮,“九姑娘,我們姐妹幾個真的待不下去了,現在陸凌玥非要在廣陵錦上刺繡,搞的繡娘們無從下手,繡的慢也要被訓斥,還有云錦布莊的田掌櫃,前些日子來凝繡閣送貨,他們那裡天天折騰,庫房都倒騰三遍了,夥計們天天忙活到半夜。”

沈逸瀾怎會不知,銀子都送去兩回了,卻沒想到田掌櫃那裡這麼快也遭殃了。

“扈姐姐,你們現在屬於皇商,真的跑到我的繡坊裡來,很快沈家就多了一項罪名,擾亂陵州的商業。”

“那怎麼辦?”

扈蘭月的金疙瘩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沈逸瀾安慰道:“先回家休息幾天,實在撐不住,就辭了,接點散活計維持一下,事情冷一冷再說。”

得了指點,扈蘭月像吃了顆定心丸,心情放鬆了下來,盤算著幾個人怎麼個走法。

學館裡的人都走遠了,沈逸瀾坐下來連著喝了幾口茶,看著祝弘懿道:

“扈姐姐她們人不少,不能直接去我那,太顯眼了,想想別的辦法?”

沈逸瀾說的沉重,她是真的想有人幫忙。

“好,我來想辦法。”

祝弘懿豪爽的答應下來,這可是瀾兒真正意義上的求人。

沈逸瀾謝過之後問:“讓陵州的絲綢走出去,你是不是早想好了?”

“是咱們心有靈犀。”

祝弘懿笑的有點靦腆,續道:

“瀾兒的廣陵錦大批次往滇南走,會被有心人利用,這回大家都往外走,瀾兒在往別的方向放點菸霧,就不會有人盯著你不放。”

沈逸瀾鼻子發酸,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是早知道自己有這個想法,才有意弄個學館出來,為她所用。

心緒穩定了會才說:

“謝十三叔。”

祝弘懿抬手抹去她臉上的金疙瘩,道:“我又不是外人,謝什麼謝。”

沈逸瀾捋捋前後,彷彿一切都在祝弘懿掌握之中,包括想借著軍需為沈家伸冤,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祝弘懿提起茶壺為她的茶碗續上,道:“扈師傅受了委屈,你怎麼想?”

沈逸瀾嘆了口氣,“這些人要吃苦了,陸凌玥要在虎口拔牙,她定是想我不可能不管他們,又不能直接任用他們,來拖死我。”

終於把皇商大掌櫃逼到這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