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千戶還沒完全醒過來,

大牛從帳篷外面奔進來,

身後跟著哭咧咧的半夏,“房大人我家姑娘不見了。”

房千戶一下子坐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壞了,跟著郡主的儀仗走的,吳堅這會定是跟了過去。”

他看向旁邊的親兵,“去把你們總旗叫過來守路口,備馬。”

親兵跑出去找人,房鵬興在地上的水桶裡猛撩了幾把水到臉上,讓自己更清醒點。

“知道什麼事嗎?”

半夏哭咧咧的道:“有位大人穿著丫鬟的衣裳被藏在後院,好像也不見了,我家姑娘只帶了連翹。”

房千戶的腦袋嗡嗡的,這要是有什麼閃失,對王爺怎麼交代。

王總旗進了大帳,抱拳道:“房千戶。”

“你派一個小旗的人去將張喜換下來,我帶著他出去辦事,路口這裡守好。”

“大人,帶一個小旗是不是太少了?”

“沈莊走太多人會遭到懷疑,附近一定有探子,張喜那一隊人功夫好,還都是弓箭手,人夠了。”

“是!”

王總旗出去吩咐。

半夏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房大人,一定要將我家姑娘救回來。”

房千戶架子上拿了紅纓槍,往外帳外走。

“行了祖宗,你可別哭了,我頭都掉了比你還急呢,爺的兩個女人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他嘟囔著出了大帳,一小旗的十個人,已經在馬上候著,

親兵牽過棕色高頭大馬,房鵬興接過韁繩,面色凝重,“莫要聲張,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

帳外的幾人同時答應,看著房千戶帶著一隊人馬絕塵而去。

將近午時,芷柔郡主的儀仗停下來休息,護衛和武士將輦車圍在中間,

走了兩個時辰,沈逸瀾坐在地上休息,腳上疼的鑽心,估計是腳底磨出的水泡破了。

連翹小心翼翼的將沈逸瀾的鞋襪脫掉,腳底板血糊糊的,“姑娘,求求郡主讓您坐車吧!”

沈逸瀾抬袖子抹了下額頭疼出來的汗,低低的聲音道:

“糊塗,我又沒有榮耀加身,她貴為郡主,怎麼能和平民同輦,再說她想在莊子裡等十三爺回來,被我誆出來,估計這會也想明白了,正氣著呢,她不揭穿就是在幫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連翹從懷裡拿出藥膏,還好臨走時帶了,正好用上。

連翹拔下簪子,挖了點藥膏邊吹著氣,邊抹在紅糊糊的腳底。

一股清涼蓋過了腳底的火燒火燎,這藥膏是康安藥鋪前些日子送來的還真管用。

兩人咬了幾口乾硬的餅子,就著兩口水吃下,聽到要出發的命令,連翹才將軟布包著腳丫,穿上鞋襪,

官道上,大隊人馬恢復了隊形,繼續往京城走,

此去走了三分之一的流程,估計太陽落山前能到京城,

房千戶帶著一小隊騎兵在北城門外換張喜領著的一隊,快馬加鞭往京城趕。

跑到一半路程的時候便見到了儀仗的尾巴。

房千戶打了下手勢,大家停了下來,他沉聲道:

“大家散開,兩側的樹林裡,定有繡衣使放暗箭的,先抹落單的,以一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