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瀾知道和皇家講道理是自尋死路。

淡淡道:

“陛下,都是過去的事情......民女這次來......是......是想說陵州民變的事。”

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跪在地上險些摔倒。

皇帝嘆道:

“下去歇著吧,你的事芷柔大概和朕說了,生為女子,好好成個家,相夫教子,不要出來折騰了。”

“不......陛下.....”沈逸瀾強打精神,“民女不要成家......”

十五艘大船停靠在西水關碼頭,由京城的親軍衛接手,

一路上沒人劫船,看樣子沒有走漏風聲,祝弘懿鬆了口氣。

當看到碼頭上等著他的是,安排在沈逸瀾身邊的暗衛時,臉色大變。

“石護衛,你怎麼在這?”

石錘單膝跪地,“王爺恕罪,芷柔郡主帶著九姑娘和聶大人進宮了。”

身後的薛護衛從船上牽下兩人馬匹,也看見石錘,心中暗道不妙。

祝弘懿拽過韁繩,翻身上馬,一溜煙往城門的方向馳去。

心中默唸,瀾兒不要有事......

天矇矇亮,皇城最早開的是中華門,方便百姓進城趕集,這個時候還沒有太多人。

棕色駿馬奔跑在大街上,祝弘懿忍不住催促,“追風快點,”

許是在鹽船上休息了半個晚上,馬兒像是通了靈性,飛也似的向宮門馳去。

遠遠的看到午門外,上朝的官員都在宮門外排隊等著進入。

鐘鼓司的鼓和鐘被敲響,宮門大開。

祝弘懿雙手勒緊韁繩避開中門,向右掖門馳去。

馬上的人眼眶通紅像地獄的惡鬼,看門的羽林衛嚇的不輕,十三爺從來都是最守規矩的,今日怎麼就闖宮了。

排隊的武官將領身手敏捷,迅速閃開一條路。

“懿王爺止步,懿王......”

羽林衛還沒來得及攔下,眼前一花,人和馬已經飛過去了。

還好是早上,皇宮裡沒什麼人走動,祝弘懿單騎飛馳在宮牆內。

身後十幾個羽林衛追了過來,“懿王爺,留步......”

後面的喊聲越來越近,祝弘懿大聲道:“軍務緊急。”

殿前跪著的連翹聽到馬蹄聲回頭,滿是淚痕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她艱難的起身,往來處望去。

祝弘懿在前,身後的羽林衛在後,相繼到了御書房門口,

矯健的身影下馬,他奔到連翹面前,“瀾兒呢?”

“在殿內......”

祝弘懿不等通傳,飛奔著進了御書房,心要從腔子裡挑出來。

只聽皇帝道:

“這次沈氏逸瀾也算立功了,想要什麼賞賜。”

沈逸瀾的聲音小小的,像小貓在叫,祝弘懿卻聽得清清楚楚,

“陛下,民女想開更多的鋪子,不想成家。”

祝弘懿鼻子一酸,他跑的急,突然慢下來的腳步險些摔倒。

他緩緩走到書案前跪地叩拜的女人前面,緩緩的跪下來,

一雙大手握著纖細而滾燙的雙臂,將她扶起。

沈逸瀾只覺得腦殼像灌了鉛,想看看扶著她的人是誰,怎麼也抬不起頭來。

兩日不見,人怎麼虛弱成這樣,祝弘懿單手扶著她的腦袋,心如刀割。

沈逸瀾起了白皮的雙唇咧出一個弧度,平安回來就好。

“對不起......”

三個字剛出口,她眼前一黑,便一頭紮在寬闊的胸膛裡,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