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和眾人告辭,帶著族裡的人匆匆離開。

彷彿多留一刻臉皮都厚了。

陳主簿收拾了柳家在衙門的備案,還是有些疑慮,事出突然總覺得哪裡不對,

吳長隨笑道:“今日沒什麼事,陳主簿咱們喝兩杯。”

今日吳長隨到場,是給柳文吏撐腰,他是鹽運使司周蘆大人面前的紅人,請動他的也許是沈家人,他抬眼看了下正在和柳家主母攀談的沈逸瀾,這個女子太讓人猜不透。

“好,吳長隨破費了。”

“不破費,都是要吃飯的,醉仙樓吧!”

吳長隨說著往門外走,途中和沈逸瀾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這些逃不過陳主簿的眼睛,都是人精,柳家的事不要往深了探為好。

作證的人都走了,院子裡除了繡娘和夥計剩下自家人。

柳家的錦夢繡布莊後院,嚎哭聲一片。

柳家主傻子一樣,他癱軟在地上,誰叫也不應聲,

柳家主母急的問柳華清,“大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二叔和三叔真的不是柳家人?”

早知道內情的柳華清耷拉著腦袋,“母親就當他們不是柳家人。”

柳家二爺抬頭,看向沈逸瀾,“你是怎麼得到的?”

兩人心照不宣,沈逸瀾淡淡道:“柳二爺想想為何別人家都封了宅子和產業,唯獨柳家沒有,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連翹雖不知道內情,也猜到七八分,大聲道:

“二爺三爺有空在這磨牙,不如抓緊去柳家西院收拾東西,太陽一落山,估計柳家的什麼族長叔公的要帶人將你們扔出去,到時候想帶什麼東西也帶不走了。”

連翹這話說的絕對有良心,她的話自然是九姑娘授意的。

柳家主緩緩抬頭,對著二爺三爺嚷道:“還不快去,收拾完在再裝車拖家帶口的也就走一趟,帶不了多少東西。”

柳家二爺三爺,喊著哭嚎的妻妾和兒女呼呼啦啦往外走。

沈逸瀾高聲道:“這次是僥倖,望柳家二爺三爺好自為之,不要再碰那些東西,再有一次可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知道了。”

柳家二爺三爺的腦袋都要低到褲襠裡了,簡單的應了句出了院門。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剩下的才是正事,沈逸瀾叫了聲:“寶瑞。”

就見大門口寶瑞帶著四個夥計抬著兩筐碎銀子進了後院。

賬簿還在案子上擺著,銀子筐放到了旁邊。

半夏從容的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上,拿出算盤開始重新算賬。

孫媽媽被指派過來幫忙,小翠拉著沈家十一姑娘的手不放,主僕三人總算是聚上了。

沒一會兒,半夏和完了賬,孫媽媽開始按照名單叫人。

被叫到的來前面領欠下的月錢,先從繡娘開始,然後是夥計,剩下的是跑外的。

今天曬廣陵錦,會走路的都來了。

大長隊伍漸漸的變短了。

陳阿旺上前一把抓住一個男人的手腕子,

被抓的男子臉色煞白,想要掙脫被抓的手腕,哪裡動的了。

陳阿旺淡淡道:

“你剛才領過了,加了件衣裳又來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