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一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出發了。

天亮前趕到天長縣就行,馬蹄上綁了棉花團,行進的速度沒有那麼快,

附近的村莊,除了零星狗叫並沒有太大的響動。

祝弘懿深棕色高頭大馬上,嘴角一直噙著笑。

薛護衛摸摸胸前的包袱,“爺,包袱裡的蜜餞賞給小的唄!”

祝弘懿往他包袱上掃了一眼,知道是半夏嘟著嘴獻出來的,這丫頭還挺護食,笑意更濃。

“憑什麼?你家爺我陪了多少笑臉才得來的。”

“爺,您現在都掉蜜罐裡了,哪裡用得著蜜餞來甜心。”

祝弘懿笑出聲,“有嗎?”

“有啊,”薛護衛樂呵呵的道:“現在只要沈家九姑娘給您點好臉,您就能樂呵好幾天。”

祝弘懿抬手作勢要打他,薛護衛靈巧的躲開,“爺您現在就是,連打人都樂呵呵的。”

這個時候,四面八方都是反對的聲音,只有薛護衛對此事津津樂道,是個貼心的,回來給他找房媳婦,讓他嚐嚐心裡有個人的滋味。

那真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她不知。

不遠的草叢裡,顧梓霖賊頭賊腦的小跑著跟上大隊人馬,

上午自衙門回到顧宅,送陸凌玥回怡景園,她喃喃自語了一路,

“不可能,沈家都是死契,那些人可都是花了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一個兩個有戶帖不可能全有,知縣大老爺定是沒看清……”

顧梓霖親眼看著丫鬟將門鎖好後離開,現在留著她也就是沈家翻案的那天,去刑部大堂做個證。

下午審的是聯名狀,顧梓霖在衙門口等了一下午,也沒見將沈逸瀾拿來,

沈家九姑娘被親兵看起來的謠言四起,心中有些放不下,便去了錦繡成衣鋪,門前果然有親兵把守,女人可以進,男人都被攔在外面。

繡娘們關了鋪子,直接去了巷子裡的客棧,顧梓霖只得匆匆出城後偷偷躲起來,

天黑透了,見有大隊人馬從沈莊出發,往天長縣方向行去,

好在大隊人馬擔心暴露了行藏,行的慢,顧梓霖連跑帶顛的算是沒落下。

進了天長縣地界,大隊人馬分成小隊,一會功夫,消失在夜色中。

天長縣有一個查私鹽的關卡叫小關,過了小關就是私鹽販子嘴裡的私鹽碼頭,

緝私營常年駐紮在此地,私鹽卻越禁越猖獗,

不用猜也知道,緝私營落在了某個位高權重的人手裡,陳阿旺被抓後,由天長縣的衙門關著,抓進去的還有各路私鹽販子。

他們整天手裡揣著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看著陳阿旺大魚大肉的,縣官大老爺親自送來,羨慕的不行。

都在打聽是哪條線上混的,跟著喝點湯。

沒兩天,他們所在的牢裡,每天至少有一頓,像擺宴席一樣。

東南西北的黑話,陳阿旺張嘴就來,將吃食分給大傢伙,慢慢的這些人的底細摸的差不多了。

天剛亮,知縣大人提審了他,旁邊還多了一個說話賤聲賤氣的太監富左。

“陳阿旺,你的主子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