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三人終於走到了玉麟閣。其他四位小主已經等候在裡面了。

沈清婉雖不是位份最低的,卻也客氣的先向她們行了禮。

幾人看她容貌非凡,臉色都略有些難看。

但徐貴人看起來最親和,也向她回了禮。

其他幾人卻只是神色漠然,略一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連位份最末的蘇答應,也因瞧不起沈清婉是庶女,父親官職又低,僅是淺福了一下,並未把沈清婉放在眼裡。

站在最裡面的是韓翠榮,此番被封為貴人。

她身著蕈紫色水雲緞長裙,外罩蕊蝶紋蟬翼大袖,絲絛腰帶流蘇繁複,髮簪多用玉石,耳畔墜著的是一對碧璽圓珠,手戴赤金腕釧。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堆在身上。

沈清婉今日刻意藏拙,服飾穿戴都挑揀最低調的來,只著一身煙綠色襦裙,並未多加裝飾,就顯得有點灰撲撲的。

可即便這樣,她玉容之姿也不能被掩蓋幾分,反倒更顯得她楚楚動人,至真至純了。

韓貴人心裡酸的醋罈子都翻了。

瞥了她一眼,往前走了兩步,來到沈清婉面前,上下打量,傲然且輕蔑:“區區一個庶女,居然也配和咱們一同入宮。”

“不愧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穿著如此寒酸,聽說你父親是從四品?不過一個文官兒,就你,竟也能有這福氣封為常在,我看你是常在這惹人笑話吧!”

說罷盯著沈清婉絕美的臉蛋兒。

“怕也只是憑著你這副妖媚樣子,偶然得皇上青眼罷了,既爬進了這紫熙城,就小心著些,離我們遠著點,別讓咱們沾了你窮酸臭氣。”

韓貴人仗著自己父親是九門巡捕統領,官職略高了些,便喋喋不休的嘲諷起沈清婉來。

沈清婉心裡暗笑韓翠蓉愚蠢,面上卻唯唯諾諾紅了臉,把頭垂的更低了:“姐姐教訓的是,清婉記住了。”

鍾常在做作的踩著蓮步扭了過來:“哎呀韓姐姐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沒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韓姐姐花容月貌,令尊又得陛下臉面,官至從一品,您有母家幫襯,此番必是能拔得頭籌得到恩寵。”

蘇答應也插話進來:“姐姐哪的話,韓姐姐那可是正經的嫡出,沈常在不過一個姨娘肚子裡揣的庶出奴才,能進來紫熙城走一遭,就是她的福氣了,還指望著這福氣能長久麼?韓姐姐又怎麼會跟她一般見識。”

徐貴人在旁邊默然,並未多話。

韓翠蓉實在愚蠢,不知剛入宮處處都是各宮眼線,一言一行皆需收斂,聽著幾人的追捧不禁飄飄然起來,彷彿榮寵近在眼前,真把自己當成這幾個新入宮小主的頭兒了。

於是用帕子掩了掩唇:“罷了,既都進了宮,就都是姐妹了,不說這些沈妹妹的扎心窩子話了,好好伺候了聖駕才是要緊。”

幾人正說著話,各宮引路的公公也都到了,幾人便都散了,由著宮人引領她們到各自分配的寢殿去。

路上麝月憤憤不平,對著自己小姐不滿的說:

“小姐也太好性兒了,由著那幫人說那麼難聽的話,庶出怎麼了,老爺官職低又怎樣,以後的路誰說得準呢,小姐生的漂亮,皇上定然喜歡,到時候嫉妒死她們!”

沈清婉聽著自己的丫鬟氣鼓鼓的抱怨,笑出了聲兒:“你呀,在家的時候倒也沒看出來這麼牙尖嘴利的。”

“那小姐進宮了,只有咱們倆人,奴婢肯定要好好護著小主的。”

沈清婉心下有些感動,對她解釋道:“她們這樣還好呢,說出這種蠢話,也省的我多費力氣,自然有人看不下去替我收拾,且她們如今個個抓尖兒,咱們才更安全。”

“奴婢……奴婢不明白。”

“你想啊,今日新秀入宮,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