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冠玉雖然是個狀元郎書生,長相卻很是硬朗,臉頰稜角分明,上挑的丹鳳眼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深黑色瞳孔深深地看過來,帶著審視和凌厲。

應該是在上位待的久了,在場的男妓,除了依舊跪在甄茵面前的白竹外,其他的都開始在攝政王的目光中瑟瑟發抖起來。

以往攝政王來永遠是將軍擋在他們面前,今日也不知道將軍是怎麼想的,現在也沒有替他們說話。

娃娃臉臉色發白,在沉默的氣氛裡卑微地跪在地上,其他的男妓也隨之跪下:“拜見王爺。”

哪裡還有之前的囂張。

甄茵也不著急換衣服了,目光中帶著調侃的笑意:“王爺怎麼又來了,這麼一次次的,不知道還以為王爺對本將軍存了什麼不上臺面的心思呢。”

她語氣不明地戲謔,聲音壓的很低,似乎真的像是情人耳語,有種別樣的纏綿。

“白竹,起來。”

許冠玉清朗的聲音平靜的有些清淡,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做女子裝扮的將軍,也沒打算反駁她說的話,像是在預設。

可誰都知道攝政王此時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純粹的不把將軍放在眼裡。

白竹渾身一僵,抿唇沒動,反而抬頭看向了似笑非笑的將軍,像是要得到她的首肯才願意起身。

這種把自己放在下位的模樣讓許冠玉眉頭動了動,他沒再多說,白家還沒被判罪之時,二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跟本王回去。”

許冠玉長臂一伸,將白竹手上託著的衣服抓起來,隨手矇頭丟在甄茵的頭上:“還不快穿上,像什麼樣子。”

他說著微微轉頭挪開視線,手背在身後輕輕搓了搓,感覺將軍衣服上有股清香沾到了指尖上,有些不自在。

“還以為攝政王要親自幫本將軍穿上呢。”甄茵語氣難掩失落,表情卻極為惡劣,像是存心想噁心對方一樣,“去哪?攝政王要收留本將軍去你的王府嗎?”

她隨意把外衫裹上,繫上衣帶,寬大的衣服把她包的很嚴實,誰都不知道朝中的將軍會如此胡鬧的在裡面穿著仕女裝。

許冠玉下意識要說教兩句,又覺得沒必要,反正將軍是不會聽的,還會刻意跟他作對。

“跟上。”

他抬腳往外走,甄茵笑眯眯的跟在他的後面。

將軍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將軍府住了,這件事倒是眾所周知,大多都是認為她沉溺於溫柔鄉難以自拔,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原身非常排斥那個地方,進去後就會呼吸不暢,而且在那裡並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

“喂,偉大又正直的攝政王不介意本將軍去買個包子吧?”

甄茵拽住他的衣角輕輕晃了晃,這是她下意識的習慣,之前在祁鈺身邊的時候,她只要搖搖衣角,祁鈺就會把她想要的東西都買回來。

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舉動放在不熟悉的許冠玉身上有多麼的不協調,她的目光全部被包子的香味吸引了。

許冠玉見她眼巴巴的模樣一時心軟,莫名覺得還是這個模樣的將軍順眼一些,腳尖拐了個方向,站到了隊伍的末尾,前方買包子的人如芒在背急急拿了兩個丟下銅板趕緊離開了。

一般有權勢的大人遇見這種情況都會直接到隊伍最前面直接買了就走,像是這麼親民的倒是第一次見。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攝政王排隊給將軍買包子,將軍雖然也在一邊站著,但她以往混不吝的樣子還很深入人心,如今竟然也願意排隊了。

攝政王還是好手段!

再一看,將軍手中還捏著攝政王的衣服,平整的衣衫上已經被摳出了皺褶。

看著他們的百姓神色怪異,竟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