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青龍王悲傷過度直至嘔血暈倒藍西洛親見之時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那天也是洛凱第一次聽到好勝心強的白虎王會說出情願是自己揣測錯誤也不要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類的話。

“走吧。”不秀猜也知道此刻洛凱心裡在想些什麼藍西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略微感到有些困窘。

兩人沿著洞壁一路往深處走去走到盡頭的時候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便是眾王“療傷之所”所寬曠空間。

然而本就極為熟悉的地方此刻卻由於那個倒在岸上的雪白身影而令藍西洛和洛凱都震驚得呆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真的是……劍麒?”洛凱盯著遠處詫異之下幾乎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雖然依舊是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但這時劍麒頭頂上有一對毛茸茸的白色狐耳柔軟蓬鬆如雪般純白的尾巴輕盈地覆蓋在他的身一共有九條跟他幾天沒剪漆黑如子夜天空般的長髮形成強烈的對比。

除此以外劍麒的雙手也換了個模樣。每一根修長的手指都附有細長銳利得超乎人想像的長指甲尖端微微勾起呈現出一定彎度的圓弧形同時還閃著如同金屬一般銀亮的色澤沒有人會懷疑它們能輕易穿透或者是撕碎敵人的身體。

“不是他難不成還是閻栩或雷奧的斯?”藍西洛恢復得較為快些眯細了一雙金色的眼眸白虎王的語氣裡多了點怒意“從來就是這樣總歸問多少答多少多說一些會死嗎?還是他一直沒真正信任過我們?!”

十的前藍西洛等人雖然聽劍麒描述過陵塵他們被妖狐襲擊的場景亦知道那個男人在最後一刻被妖狐附了體以至於體質從魔族變成了妖族。但他們從未知曉原來自那一天開始劍麒的根本形體也轉變成了妖狐。

而青龍王在看似溫柔無害的表面下事實上防心比誰都重。連回答提問都常常喜歡東省西略能避則避的他當然不會主動招認自己的妖狐原型也因此今天藍西洛知道後才會如此的生氣。

“就憑你事事喜歡設計他的作風他敢多說嗎?”洛凱回過了神來公道地為劍麒辯駁。望了仍舊不悅的藍西洛一眼他嘆氣著搖了搖頭“少說兩句吧看在他已經連維持人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的份上。”

白虎王咬了咬牙沒有出聲但最終藍西洛還是放鬆了緊皺的眉頭。

“劍麒。”洛凱走上前去小心謹慎地在青龍王面前蹲下。這些天劍麒應該是滴水未進誰知道悲傷加上飢餓會不會讓對方神智忽喪被此種足以媲美兇器的利爪當頭來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已經有七天沒上朝了。”

“……我知道。”低沉但清晰的聲音從劍麒的喉嚨逸出青龍王緩緩地睜開了紫眸。

只一句“我知道”立刻讓洛凱和藍西洛的內心忍不住湧出一股酸澀。

如果一個人真能悲傷到失去理智連自己做過什麼都不知道那真是種天大的幸福至少短期內可以做個逃兵避開所有哀痛。

但不幸的是青龍王太理智所太壓抑這個男人根本無法卸下肩上的重任哪怕只是一會半會。

所以劍麒一直是清醒著的即使已痛苦得仿若萬蟻噬心恨不得死掉才好他也還是清醒地、明白的在感受著每一分刺骨的痛和傷害。

“你……還希望清靜幾天?”見劍麒並沒有喪失神智藍西洛亦過去在他面前蹲下。白虎王的話中是純粹的詢問而非逼迫因為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對於本身的職責完全無需他來提醒。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呢?”劍麒費勁地撐起上半身讓自己的背脊半靠著山洞壁冷淡地問道。

“劍麒不要開玩笑!”藍西洛的聲音不自覺地大了起來這並非是他對青龍王似是而非的回答做出的反應而是對於劍麒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產生的強烈恐慌。“我求你不要再逼自己了!覺得痛苦就宣洩出來吧沒有人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