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五月五,夏木已成陰。

立夏時節,當然是等著看那池塘中的“攀荷弄其珠”,也有那百姓屋簷下的“泥新巢燕鬧”。

還未入盛夏,人吶,就想著如何消暑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相傳那崑崙之巔,高不高?

高有積雪,常年不消。據說這位於大同聖州北部的高嶽之上,有那麼一座洪光閣,傳聞這世上所有的日頭光都會繞過這座獨立於山巔的高閣,獨獨那五光十色的祥瑞之光混合著紫氣嫋嫋升起,獨獨聚於此樓。

是光,但是涼其身,暖其心,對於修士心境以及道心的溫養大有裨益,如果能夠剝落出那麼幾道祥瑞之光留存於靈脈之中,那就是一樁名副其實的仙家機緣了。如果再能夠被此山之上的那座“仙闕宮”瞧上眼,那就更是平步青雲,一步登天了。

所以對於那些山上修士,乘涼消暑一說,也是修行。

既然這樣,這裡自然也不缺那文人騷客。

其中有那麼一句,“曉日乍開仙闕曙,春雲猶弄上方寒”,更是令千萬人神往。

李沐春與林一峰就這樣蹲在一個不知名村子的大榕樹下,不斷的煽動手中的蒲扇,腳下放著兩罐酸梅汁,聽著那樹下坐著的說書先生神乎其神的出口成章。

“你們這地,還真是有夠熱的。”,林一峰不斷的扯弄著領口,一邊還用蒲扇不斷的晃動。

李沐春斜眼過去,“你懂什麼?這叫四季分明,你們道州只有春冬?”

林一峰灌了一口酸梅汁,冰鎮的,在這麼個情況下格外沁人心脾,回答道:“當然不是,我們那裡的道觀都挺涼快的。”

修道,修得就是一個常清靜。

世人修道修長生,道人修道修清淨。

心靜自然涼。

距離離開那座採濤郡已經過去個把月了,找完那郡守老爺之後,結果兩位年輕人還是偷偷跑出來的。

不愧是一郡之守,話術了得,留人的話屬於是妙語連珠,硬生生的又被留了半個月,最後還是李沐春帶著林一峰偷偷划船跑掉的。

“看來在我們之前,還有一批人士,你怎麼看?”,林一峰突然問道。

在兩人還未入採濤郡這場變局之前,舒紹縣令之子柴桑就已經有所行動過,大動干戈,甚至一度帶人殺到了那座萍興水府不遠處,只可惜,或許是缺少一點運氣,結局是英年早逝,然後就是離家出走的怡會縣令之子彭之,聽說如今已是一位山上仙師。

“前赴後繼。”,李沐春說道。

這是如今大申最缺的東西。

在這之前,李沐春特意跟那位郡守提了提洋河武館的付松。

李沐春也不多說什麼,是離鄉入京,還是留鄉,全憑自己。

“過了這採濤郡,就算是來到聖州的北方了。”

兩人離開了村子,繼續北上。

“我還是第一次跑出來這麼遠。”

林一峰看了青衫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最後道人還是忍不住補上了一句,“這也是我第一次跨州遠遊。”

李沐春瞥了他一眼,“跟誰學的。”

年輕道人雙手籠袖,笑而不語。

學誰心裡清楚哈。

李沐春自顧自的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大步向前。

“其實這會兒我手頭有些吃緊,以後關於林道長的那一部分開銷,只能麻煩道長自己暫時安排一下了。”

林一峰聽聞,一改笑臉,神色肅穆,伸出一手,大步跟上,嘴裡還喊著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

——————

兩人前腳剛走,就有一隊騎手急匆匆的趕來村裡,七八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