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春與荷巧二人出現在樑棟眼前的時候,後者依稀間恍惚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並不在什麼鬼域,而是上到了神仙居住的地方。

“梁大哥,這位是荷姑娘。”,李沐春介紹道。

荷巧抱拳,樑棟便點頭問道:“荷姑娘也是從人界來的?”

“正是,誤打誤撞進了這鬼域。”,荷巧笑道。

樑棟憨厚一笑道:“這也是有緣分吶,我們這邊可是有一陣子沒有見到兩位大活人同時出現了。”

寒暄完以後,荷巧主動要求李沐春帶他看看這周遭,後者當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荷巧走在山間小路上,一身紅衣十分引人注目,更別提身邊還跟著一個嘰嘰喳喳一直說個不停的青衫年輕人。

紅衣女子站在一座小山包上,放眼看去,在這鬼域之中也能瞧見“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場景。

荷巧眯起眼睛,不由得感嘆道:“想不到這鬼域還真有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荷巧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沐春,後者視野放得長遠。

“我還以為在這陰氣橫生的鬼域,應該遍地都是惡鬼才對。”

李沐春輕輕搖頭,微笑道:“荷姑娘不該如此刻板的,人與鬼域都講究一顆仁慈善意之心,無論是身前還是死後,心美,一切皆美,心善,一切皆善。”

荷巧看向他的側臉,不錯,還挺會說話。

“的確讓我大為改觀。”,荷巧說道,隨後又問,“李公子被困在這鬼域多久了?”

“我是昨天剛到,不過這裡晝夜好像有些名堂?”,李沐春說道。

荷巧點了點頭回答道:“這鬼域雖然我沒來過,但是瞭解一些,為了適應鬼物,所以這片天地是晝夜顛倒,晝伏夜出。”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習性使然。”,李沐春恍然大悟。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荷巧問道。

“荷姑娘就沒的點想做的了?”,李沐春笑道,隨後指了指荷巧那一隻習慣性搭在腰間的手,“看荷姑娘的手指,應該就是個經常握筆之人,可能姑娘在進這鬼域不久之前才用過油墨,姑娘有些粗心,指甲裡頭還有些許沒有洗淨,如果荷姑娘是個喜歡繪畫之人,那麼眼前這等難得一見的景象,我相信荷姑娘應該沒理由不畫下來吧?”

到這裡荷巧才對眼前這位青衫年輕人有些刮目相看。

“觀察的還挺仔細的,李公子看誰都是這樣?”,荷巧笑道。

李沐春笑了笑,沒有作答。

荷巧從佩戴在手腕上的玉鐲子中拿出一卷畫卷以及一個用玉石製作的盤子,上面有研磨好的硃砂、紅土、雄黃、紅丹、銀硃等多種顏料,可能是因為眼前的景象用不了這麼多,所以又收起了一部分,隨後又拿出尾鋒長短不一,材質也不大一樣的好幾只毛筆來。

站在一旁的李沐春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打趣道:“如果不知道,我還以為荷姑娘是專門來這鬼域作畫來的。”

“我可沒這種閒心。”,荷巧淺笑道,“李公子可懂畫?”

李沐春負手而立,笑道:“略懂,不過看樣子在荷姑娘面前,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荷巧笑了笑,兩隻纖纖玉手輕撫畫卷,那一卷在其身前便自行攤開懸空,從筆架上挑選了一隻筆鋒較長的一隻,先是沾了些墨水,開始描繪輪廓。

這作畫選筆是有講究的,李沐春知道一些,因為府上那位大管家以前心血來潮的時候畫過一段時間,很多時候都是拉上他李沐春一起選景去練手的,在這途中允偉還告訴他何為軟毫何為硬毫何為兼毫,這三者只見又有何區別,反正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李沐春當時也沒怎麼認真聽,當時是在一處湖邊,他還忙著釣魚呢,右邊耳朵進左邊耳朵出,結果就記下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