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春在入夜時分走出郡守府,換了身乾淨利落的黑色衣服,並沒有穿上自己那一身青衫。

如今的採濤郡可沒有宵禁這一說,比起之前,如清這條街上不知道燈紅酒綠了多少,以前那些個隔三差五才開門一次的有名景點如今也都四季常開門,廣迎天下來客。

李沐春走走停停,在一些個店鋪前駐足觀望,這採濤郡用來把玩的精美小玩意還真不少,大部分都讓李沐春差點就要花錢去買,其中有一塊水綠色的玉佩,樣式是一支玉瓶,原本李沐春還不太怎麼在意,只是無意間瞥到在這塊玉瓶樣式的玉佩上竟然還有細小的雕紋,就刻印在瓶身之上,這等細緻入微的工藝,在這郡縣之中可不太長見。李沐春在這家店鋪門口站了許久,挑挑選選,拿起一樣又放下,最終還是沒能將一樣收入囊中,這一舉動倒是引來那位店家掌櫃的目光,就這麼一隻盯著這位帶著帷帽的男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在尋找良機的扒手。

本來都已經走到了街尾,這位黑衫男子最終還是停了下來,返身再次來到那家店鋪前,將那塊玉佩收入了囊中。

買過之後,李沐春看了一眼天色,尚晚,便不再停留,徑直走向了一處地方。

洋河武館,依然還是好些年前那樣,也就是門前的那塊牌匾可能換了一個較大一些的牌子,讓人重新提了武館這四個大字,這次沒能再見到有人在門前清掃,於是李沐春走上前去,敲響了大門。

“請問有人在嗎?”

連敲了幾聲,最終才聽見一位男子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太耐煩。

“誰呀?我們武館已經打烊了,已經不接客了,要想拜訪武館或是想要學武的,明日再來吧。”

即使這樣說了,那門外的敲門聲依舊不停,男子便有些氣憤了,放下手中的木箱,來到門前開門,見到那位頭戴帷帽,一身黑色長衫的男子,不由得說道:“我說這位公子,我們武館都已經打烊許久了,怎麼還敲門呢?”

“改日再來吧。”

說罷,男子就要將門重新關上,可是被門外那位男子伸手攔下。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

門內年輕男子便使勁拉門,卻不曾想,任憑自己如何使勁,那一扇被門外男子伸手擋住的木門竟是紋絲不動。

“這位兄弟,別這麼著急嘛,我是來找你們館主的。”

門外那位黑衫男子終於開口了。

“館主已經歇息了。”年輕男子見拉門如何都拉不動,便是收回了手,揉了揉,剛剛使勁還把自己拉疼了。

“禹龍,是何人來我武館吶?”

從屋內傳來一個沉穩的男子聲音,正是這洋河武館的館主付松。

名為禹龍的年輕男子便回答道:“是一位公子,說什麼都要見館主你。”

“見我?”

付松原本是找了一瓶酒提著就要回自己房間小酌一杯,這些年,那位湖君老爺變好了,那位郡守老爺也是一夜之間康復,採濤郡這十年來可謂是蒸蒸日上,就連他這武館習武的人都多了不少,銀子自然也就賺了不少,如今付松喝的酒,都從那幾文錢半斤的燒酒變作了偶爾還能喝上那麼幾兩甚至半斤的採濤釀。

“先讓這位公子進來再說,把人家擋在屋外算什麼。”

“你去幹自己的活去。”

聽了付松的話,禹龍點了點頭,便不再阻攔,重新抱起木箱朝著另一邊走去了。

付松將酒罈子放在地上,抱拳道:“不知公子這麼晚要見付某,可是有什麼事情?”

黑衫男子笑了笑,將帷帽摘下,懸掛在背後,抱拳道:“不知館主可還認得我?”

付松眯起眼睛依靠府上燈火看去,見得那男子十分俊秀,在看清那位男子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