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營,節度使柴旭堯站在京城的輿圖前,久久未動。

“大人,您的信!”

護衛急急送來一封信,“跟上次那一封一樣,是突然出現在行營的。”

“……”

柴旭堯的眉頭一擰,“還沒發現誰有異常嗎?”

他是太上皇親自提拔上來的。

太上皇也確實曾經密令,若是哪一日,他在宮裡再也做不得自己的主,就一切聽晉王的。

如今太上皇在宮裡做不得主了,但是,那是被晉王氣的。

他是被晉王氣中風,不是被皇上軟禁。

這是給他信的人……

知道太上皇的密令,像是太上皇的人,卻又感覺不對。

說晉王的人吧,更不對。

不說晉王如今被關宗人府,就算他全須全尾的在外面,拿著太上皇的密令……,他也要好生考慮一段時間。

“沒!”

護衛的神情很凝重,“這次的信不是在您的書桌上,而是管家的書桌上。”

管家?

柴大人想要懷疑一下,但很快又推翻了剛起的疑心。

他的管家是族兄弟,一路從老家相陪至今,絕不可能背叛。

現在只有一個可能,對方就是他行營中的一員。

他的一舉一動,盡在人家的觀察之下。

柴旭堯看著手上沒有屬名的信封,到底開啟,抽出這可能是砍腦袋的信。

“柴大人遲遲不動,想做什麼?”

裡面是晉王的字,還有小印。

可是晉王明明在宗人府。

那裡是可以隨便寫信送信的地方嗎?

皇上既然關了晉王,就一點警惕之心都沒有?

“還是說大人不信本王?”

柴旭堯往下看,“當初太上皇的密令,一個給大人,一個給了本王。”

晉王在信中道:“如今外界人人都在傳是本王氣得太上皇中風,可是太上皇身體一向很好,這中風……其實另有隱情,如今本王也身不由己,萬望大人能秉承太上皇密令,哪怕不配合本王,也給予本王方便。”

“……”

柴大人緩緩收了信,轉身丟進火盆,看著它徹底燒沒了,才嘆了一口氣。

他不會陪著晉王一起鬧,但方便……倒是可以給上一二。

將來就算有錯,他有太上皇的密令在手,也可以全身而退。

“傳令下去,未來三天,京營閉營休整,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是!”

護衛急急下去了,沒多大一會,京營東南西北四門盡都關上,並且多了一隊人馬看守。

遠遠的,其實沒人知道,一直有人盯著他們這邊。

……

宗人府大牢。

其實說大牢,並不是很像。

說白了,這就是皇家子弟犯了嚴重錯誤,被關的地方。

既然是皇家子弟,那當然是有優待的。

晉王在這裡,除了不自由,吃的差了些,住的很差,其他……也並沒有受到多大搓磨。

董孝全下午過來的時候,他還在窗戶下曬太陽。

實在是不曬不行,這屋子冷得跟冰窖似的。

沒人給他提供炭火,他只能靠身上穿的,雖然身為王爺,他穿著厚實,當日還披了一件厚披風,可是架不住這裡是真的冷。

晉王過慣了好日子,哪裡受得了這裡的苦?

但是董孝全過來……

晉王的心也好像落在冰窖。

他不怕家法,他怕國法。

以家法治他,得父皇開口。

哪怕當日父皇就倒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