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到宮門,外面忽的飄起細碎的雪。

暖色燭火映照著琉璃瓦,紛揚的雪花泛出一絲銀色,映襯著斑駁的宮牆。

沈柚掀開簾子一角,寒涼的北風拂過指尖,夜幕低垂,而前方是熱鬧的接道和人間煙火。

宮外的盛景一點也不差,節日氛圍很濃,在現世很難見到這樣的場景。

酒樓里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曲聲悠悠,還有投壺遊戲,古代版套娃娃。

源於春秋時期,唐代盛行。

在另一個位面的大齊也有。

沈柚用兌換的碎銀子,拿了幾隻仿製箭矢,正規制式的箭是古代的管制兵器,在這肯定是沒有的。

站在規定的距離外,一局每人四支箭矢,箭投進壺中計分。

這個看起來比抓娃娃簡單。

沈柚擼起外衣袖子,覺得自己又可以了,然後,投急眼了。

壺都被投倒了,在地上轉了半圈,箭根本投不中。

旁邊看的人嘖嘖稱奇。

“這姑娘手勁真大。”

投壺玩出砸板磚的氣勢。

沈柚清了清嗓子,看向旁邊溫執想笑又忍著的表情,他慵懶地端起酒碗,喝了她輸的那碗。

手指輕輕放在她手中,最後一支箭矢上,帶起調整角度。

這個動作,兩人離得近,雖然沒有直接碰觸,但風過時,沈柚感覺到他的衣袖極輕地掃過臉頰。

淡淡的薰衣衙香混入空氣,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

“可以了。”清越的嗓音從上方傳來。

沈柚順勢扔出手中箭矢,在悠揚的樂聲中,箭矢落入壺中的清脆聲響被淹沒,還有她一瞬間混亂的心緒。

她往常對別人的靠近,心裡總會條件反射的防備,覺得不自在。

但剛才好像不是這樣。

“那位姑娘和郎君可真是般配,不過總算是投中了。”

旁邊看熱鬧的人瞧他們離開的背影,說著玩笑話。

“我看那郎君應是懼內,姑娘可是能單手把壺砸倒。”

可能是剛才那地方太熱鬧,沈柚總覺得臉上有些熱,現在冷風一吹正常多了。

“你以前玩過投壺?”

“玩過一兩回,剛來這裡的時候。”溫執輕聲道。

“投壺是為會不會射箭的人設定的遊戲,你射箭應該不錯?”

他點了點頭,“確實不錯,你要是對古代兵器感興趣,回府後可以去看看。”

溫執想起,京中的世家子弟,若是誰箭術了得,定然會招人欽慕。

當年,他打了第一勝戰,把即將攻破最後一道防線,殺入京城的外族擊退時,不少人遞帖子,邀他參加宴會。

席上就有男子比試射箭,女子圍觀,他從來沒有應過,因為覺得沒必要。

大齊的失地還沒有收復,他是來完成交易的,哪有時間跟這些人來往。

沒什麼意義的事情,他並不想做。

但若展示這些,能讓她看見,那沒問題了。

溫執側目看向身旁的人,髮簪下的珍珠在溫和的光芒下微微晃動,沈柚臉上裡的笑容就這麼落入眸中。

而彼時,推籠門外碎銀般的雪花在夜色中飛舞,幾點被帶進雅間,迅速消融在炭火中。

是什麼時候記得她與其他人不一樣?說他怎麼能信帝王,聽了他的處境,沒好氣地說他還笑得出來。

確實沒有人這樣待他過。

“宮宴是不是快結束了?”

沈柚站在酒樓最高處,往著下方繁華的街道和來往的行人。

“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吧。”溫執撐著頭笑。

“宮宴結束後,就是我賣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