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年漢子站在藥園門口,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身上的茶白衣衫彷彿大了一號,鬆鬆垮垮,隱隱露出那魁偉身材。

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亂髮如草垛,嘴邊一圈短青茬,若是此時提著根柺杖,估計也是一位丐幫高層。

不知宗門是從哪個角落挖出來的,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火和泥土味,林月掃了眼才朝其行禮。

“弟子林月見過長老。”

“我姓杜。”

杜梓成丟過來一枚儲物戒,他的聲音粗獷得符合形象,語氣像是被人薅過來一樣帶著煩躁。

“給你一盞茶功夫,我可不等人!”

林月應了聲,神識朝儲物戒上一掃,是清單上的裝備,一套護腕,能增強力量抵禦攻擊的普通靈寶,還有護神的令牌。

應是現成的,像靈寶這種級別的寶物,煉製一次至少以月計,其他裝備還沒煉製成,全拿到手估計也要幾年時間。

還有一件合體級別的防禦符寶,若是遇上合體,別說她一個金丹了,化神都受不了,如今只能起到裝飾作用。

林月回藥園給一人二獸說了聲,小青蛟和赤金狐立馬嚎叫起來不讓她走,一旦走了便代表假期結束了,歡樂的時光過去,兩獸十分不捨。

不到片刻,藥園裡傳來了哭嚎聲,越來越近,一左一右兩獸嚎著跟在某人身後出了大門,還有一人哭喪在後面說要走好。

杜梓成見如此感人一幕有些怪異,怎麼感覺跟送葬一般。

“杜長老,我們走吧。”

杜梓成手一揮,原地不見了兩人蹤影,空中的哭嚎聲也隨之戛然而止,一人二獸瞬間撤回表情,神態如常地轉身返回。

眼前的景象快速變化,一個晃眼,林月便發現自己出了宗門,升了天。

飛行的速度極快,貌似是在高空的強對流層,狂風強到像是猛地給人一拳般,護體罡罩一下子便出現裂痕,林月立馬加快靈力輸出,修補罡罩抵擋罡風。

她剛想用手中各種寶物抵擋,下一瞬又熄了這個念頭。

手印翻轉,法力從經脈湧出,凝成道道劍氣縈繞周身,冰凌刺骨的劍光切割罡風的軌跡,將其攪碎成縷縷微風。

杜梓成瞥了眼後方,並不打算幫忙,他忽而盤坐在劍上,草垛頭迎風搖曳,下方的景象急速後退,劍又猛地加速。

這突然加速使得林月後撤一步躬身才穩住了身形,操控細密劍氣刺開前方衝撞而來的罡風,側方襲來的亂流如刀刃般砸在護罩上,瞬間消耗了大波靈力,林月蹙了蹙頭。

白劍上,草垛頭男子身後一襲青衣飛舞,獵獵作響。

林月明白這杜長老是故意的,但不好爭辯,某些老人就是喜歡玩,喜歡折騰後輩。

林月彷彿頂著巨石前進,越來越重,好似要將她從劍上砸飛出去。

腦子亦是有些暈沉,她垂眸瞥了眼下方如米粒般的山水景物,應有幾十裡高,怪不得有點缺氧,呼吸困難。

按照這個速度飛行,大概兩刻鐘後便能趕到清丹宗。

“這麼點強度就受不住了?”

杜梓成見林月法力護著全身,連頭髮絲都不放過,頓覺矯情,忍不住道:“你是武修,還怕這罡風?”

林月淡淡解釋道:“弟子第一次去清丹宗修習丹道,恐失了儀態,想留一個好印象。”

若是減少法力輸出,這罡風便能將她割出一身血痕,就有點狼狽了。

杜梓成挑眉,“你這樣可撐不住啊!”

想當年,他金丹中期時未藉助外物,耗盡法力才撐了兩刻鐘,若按她此種做法,撐一刻鐘算是勉強了。

林月瞥了眼面前的草垛頭長老,深吸口氣道:“弟子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