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欽是被五花大綁的綁進宮的,朱厚照見了此情形後,心中不由大怒,道:“還未定罪,怎麼能就把人綁了。”

王欽痛哭流涕道:“陛下,臣冤枉,臣是冤枉的。”

朱厚照道:“冤枉不冤枉另說,你與宸濠逆黨的書信是怎麼回事?”

王欽道:“啟奏陛下,臣隨陛下與應州一役立有功勳,深得陛下賞識,蒙陛下信任,提拔臣為錦衣衛指揮,朱宸濠三番五次遣人進京,送了許多錢財,臣一時貪心便收了去, 後來他又寫信無非是關照於他,臣覺著沒什麼,便收了。後來寧逆造反,劉瑾因此而亡,臣擔心事洩,便想毀了書信,但不曾找到,誰知在武定侯手中,這才有了今日。”

朱厚照聞聽此言,臉色一沉,目光如炬地盯著王欽,厲聲道:“哼,休要在此誆騙於朕!你收受宸濠錢財之事,絕非因一時貪念所致,而是早有圖謀在心。此乃藩王給予你的賄賂,若傳揚出去,倒也算是件風光之事,可以讓你臉上有光。那封書信便是鐵證如山,想必你定然會時不時拿出來炫耀一番。畢竟,你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又深得朕之信任,自以為無人能夠奈何得了你,故而愈發變得膽大妄為、狂妄囂張,最終才釀成如此大禍!”

王欽聽聞朱厚照這番斥責之言,嚇得渾身發抖,連忙不住地磕頭,涕淚橫流地哭訴道:“萬歲爺啊,微臣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吶!微臣不過是一介粗俗之人,哪來的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機啊?還望萬歲爺明察秋毫,饒過微臣這一回吧……”

朱厚照見王欽這般模樣,心中怒火更甚,霍然站起身來,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向王欽,怒喝道:“住口!你這滿口胡言亂語的大奸似忠之徒!事到如今,竟還敢狡辯抵賴,妄圖矇混過關!朕豈會被你這等小人所矇蔽?””

郭勳、陳敬立於一旁大氣都不敢喘,心中都暗道:“王欽死定了。”

王欽只是哭泣,也不敢狡辯了,嘴裡喃喃道:“乞萬歲恕罪,乞萬歲恕罪。”

朱厚照正被他哭的心煩之際,張大順進來道:“主子爺,魏彬求見。”

朱厚照聞言道:“堂堂司禮監的大璫,竟然也在朕面前裝模作樣起來,讓他進來。”

魏彬進了暖閣裡來,就見到王欽那狼狽模樣,心中暗自吃驚,但是這時也顧不得他了,因為皇帝問道:“你回家來幹什麼?”

魏彬道:“啟奏萬歲,北直隸各處皇莊因旱澇之災,收成銳減,佃戶今年交不出那麼多的糧、錢,奴婢進宮來討個恩典,免了今年的糧錢,好讓他們能平穩過冬。”

朱厚照聞言看著他,黑了,也顯得壯實了許多。心中不免一嘆,便道:“虧你那麼年紀了,還那麼去折騰,你也不怕累死在路上。”

魏彬卻笑道:“奴婢小時候算命的說過,奴婢是有福之人,長壽之人,可見這算命不算說謊,奴婢有福伺候主子爺,奴婢還能再幹二十年,伺候萬歲爺到老。”

而司禮監、東廠大璫蘇進見此心中罵道:“你咋不說你幹到死?”

朱厚照卻道:“那你且珍惜著身體吧!你的奏請朕準了。”

魏彬道:“奴婢替那些百姓謝過主子爺。”說完就跪了下來,結結實實磕了個頭,朱厚照這才發現他一身棉衣。棉衣上沒有任何圖案,那樣子就似一個老農民。

此時魏彬就要告退,朱厚照嘆口氣:“別走了,留下來陪著我過年。”

此話一出在場的陳敬、蘇進、郭勳等人無不暗暗吃驚。魏彬要回來了!

魏彬聞言哽咽道:“主子,奴婢謝主子聖恩。”

朱厚照道:“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有些時候,朕也怪想你們的。”

魏彬頓時眼淚橫流:“萬歲爺,奴婢也想您啊。”

朱厚照道:“別哭了,你來看看,這王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