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祭酒張口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簡直胡來!”現下陸通政焦頭爛額,事情還未明瞭,他們家就巴巴的過去退親,實在有辱文人風骨,以後叫他如何在同僚之中抬得起頭來。

呂容神色不變“弟弟年方十八就已經成了舉人,以後前途無量為官作宰也使得。萬一陸家大姐在失蹤的這段時間出了事兒,教他如何自處。弟弟自小由我親手帶大,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答應,請父親退親!”

呂祭酒大怒“我們呂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嫁的姑奶奶管,你速速回去,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呂宋一直站在外面聽著,一個月以來同窗明裡暗裡對他的議論他都看在眼裡,無非是說陸家大小姐失蹤出事,讓他不勝其煩。

見姐姐一臉失望,他上前行禮“姐姐,不如用了飯再走罷,我特意讓人去買了你還在家時,喜歡吃的飯菜。”

呂容拉著弟弟的手一臉心疼“真是苦了你了,你屋子裡的洪娘是死了不成,這些粗活兒也讓你去做,失了我的轄制愈發狂了。走,我今天非要罰她幾板子不可!”

呂宋急忙解釋“姐姐勿要動氣,往常都是洪娘在做,今日是我想著姐姐許久沒回來特意吩咐的。”

呂容聞言怒氣稍歇,拉著弟弟走進房中,見跪在一邊的洪娘,上下打量了好幾眼直至坐到炕上,慢吞吞地喝完一杯茶水才叫她起來。

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到桌上,呂容冷哼一聲“別打量著家中無主母管束,就一日狂上一日,叫我知道了仔細你們的皮!“

屋內眾人皆低聲應是。

呂宋面露愁容“姐姐,家中尚可,獨監舍中的風言風語,我聽著實在厭煩,近幾日連書也讀不進了。”

事關弟弟學業,呂容十分緊張“怎麼回事,快說與我聽聽?”

“無非就是陸家大小姐,原本眾人羨慕我找了個三品大員的千金,一二品行不端者說了不少酸話,我還能忍受。誰知現在出了這事,他們紛紛開始笑話我。”呂宋愁眉苦臉“姐姐,這個監學我一定要去麼,我在家一樣可以溫書用功。”

“這怎麼能行。”呂容一口拒絕,細長眼睛微微眯起“你已經中了舉人,年後開春就要科考,在這節骨眼上怎麼能退學!”說罷,她輕輕握住弟弟的手,雙眼含淚聲音哽咽“我竟不知你在學裡吃了這些苦頭,你為何不早同我說,可見是與我外道了。”

呂宋軟聲安慰“姐姐,我只是不想讓你傷心罷了。況且——”他垂下眼眸,神色黯然“陸家小姐的父親是朝廷三品大員,便是出了事,弟弟也只能認下這門親事了。”

“胡說!”呂容立刻斥道,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她勉強緩和了臉色“這些事你不要管,當務之急是準備明年的春闈,陸家便是三品大員又如何,我們父親還是二品的國子監祭酒。”

呂宋乖巧應下。

呂容臉色難看的回到了翰林府,見大姑姐還沒走她心裡更不快了,女子出嫁從夫老往孃家跑算怎麼回事,她是因為母親早逝孃家無人才不得不多看顧罷了,等弟弟娶了妻子她是絕對撒手不管的。

心裡想歸想,她調整臉色笑著上去見禮“姑奶奶今日得空,不如用完晚飯再走。”

徐詩云笑容溫和“本想著下午便走的,見嫂子回了孃家,我也就厚著臉皮在孃家多待一會兒了。”

“你哪能跟你嫂子比,她以前在家裡就是當家當慣了的。剛出嫁放不下孃家三天兩頭回去也罷了,只是我的兒你家事情多,難得回來一趟不如就住上一晚。”

司太太心疼女兒,若不是她非要做那勞什子的填房,今日小妾明日貴妾的,哪有那麼多的汙糟事兒。

想起自己這個親家母,司太太就頭疼,崔家的姑娘是嫁不出去了還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