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在山路上馳騁,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生命,求饒聲、咒罵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宛如人間地獄。

“走!走啊!”

“活下去!替我們報仇!”

“楊世!”

沈燁猛然睜開雙眼,粗重地喘息著,劇烈跳動的心臟讓他有些難受,看著眼前昏暗的簾幕以及身下的床榻,沈燁明白自己又做了噩夢。

“自己這是在鳥俗雨的住處嗎?”沈燁掀開被子,帶起了一陣涼意,才發現汗水早已打溼了自己的衣裳。

“瑤山。”夢中的那些聲音似乎還在耳邊迴盪,沈燁哀傷地嘆息一聲,瑤山之事一日不解決,自己的心便一日不能安寧。

他輕輕搖了搖頭,從榻上走了下來。

床榻旁邊,放置著梳洗的淨水和乾淨的衣服,沈燁想了想,便脫掉了衣服。

“哇!”

聽見右手方傳來的驚歎,沈燁不禁嚇了一跳。

他扭頭看去,只見陰暗的房間中,若芷月坐在那邊的榻上,一雙亮晶晶的雙眸正一眨一眨地看著他。

沈燁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地用衣服遮住了赤裸的上身。

若芷月撲哧一笑,笑嘻嘻道:“看都看完了,還遮什麼?”

沈燁無奈道:“若姑娘,你一直在這裡?”

“我也剛醒不久,不過我是被熱醒的,這聖山的人太可惡了,給我蓋了一個巨厚的棉被。”若芷月握著小拳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沈燁這才發現若芷月那套原來的衣服此時正整齊地擺在她的旁邊,而她已經換上了聖山為其準備的的白衣。

若芷月注意到沈燁的目光,臉頰有些發熱,她眼中流波微動,貝齒輕咬下唇:“你在想什麼?”

沈燁本來沒多想,經她一提醒,看著她床邊和自己這裡一樣的擺設,腦海中便浮起了她在自己旁邊梳洗換衣的旖旎場景。

屋內氣氛正曖昧之時,外面傳來了叩門之聲。

“誰?”

“公子,您醒了?若姑娘呢?”蘇冘的聲音傳來。

若芷月脫口道:“等他換完衣服我們就出來。”說完,她意識到了什麼,臉紅的更加厲害,而後似乎是生怕沈燁反應過來,她岔開了話題:“蘇冘之前叩門了幾次,我看你沒醒,就沒有出聲。”

沈燁一邊將洗漱的水盆端到若芷月看不到的死角,一邊佩服道:“那鳥俗雨當真厲害,我倒現在都沒想明白我是怎麼中的招。”

“那亭子裡並沒有異味,怕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粉。”

“和你在幽州用的是一樣的藥?”

若芷月沒好氣道:“我用的藥若是無味也不會被人查出來了。”她蹙眉道:“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從鳥俗雨的話來看,這應該是他自己新弄出來的東西。”

沈燁突然想到一事,他問道:“我記得當初在宋三先生的住處時,你說你下的藥是僅僅是安神之用?”

“是啊,如果要讓人沉睡,需要很大的劑量,但這種劑量的茶水,只要一嘗便知不對,不會有人去喝的。”

沈燁接著問道:“沒有藥粉能在劑量大的情況下讓人難以發覺?”

“沒有,太子哥哥難道見過?”

“沒事,我只是問問。”沈燁暗暗心驚,既然若芷月都沒辦法,那個人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他和鳥俗雨有什麼關係嗎?

聖山上為客人準備的衣服只有黑白兩種配色,沈燁換上的就是一身黑衫,看著從屋裡走出的俊男俏女,蘇冘和也已醒過來站在一旁的百里鹿不禁發出一聲讚歎。

沈燁走到院中,此時天色陰沉,雨水將至,瞧不出是何時辰,沈燁環顧了四周,奇道:“這裡是哪裡?為何不見聖山的人?”

蘇冘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