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煙柳巷,倚紅樓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倚紅樓大廳座無虛席,穿著綾羅綢緞的男人們左擁右抱著花枝招展的姑娘,高談闊論,好不快活!

坐在角落一張小桌子前的王成滿臉陰鬱,喝著悶酒,伺候的春杏一言不發,默默替他倒酒。

春杏心中暗暗叫苦,王成不知道在哪兒受了氣,整個晚上黑著一張臉,說話陰陽怪氣。

她對王成笑,他說婊子也敢嘲笑他。她不笑,王成說他花了錢,她擺個臭臉給誰看。

陪他聊天逗趣,他說閉嘴。她不說話了,他又嫌她是鋸嘴的葫蘆。

春杏深感無力,只好往他懷裡靠,被他一把推開,說現在沒興致。

一個端著酒杯的錦衣男子路過,笑著和王成打招呼:“這不是王二公子嗎?怎麼一個人在喝悶酒?”

旁邊桌位的張揚插嘴道:“你們不知道,他老子把家裡的產業全交給他庶出大哥打理,像他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除了喝悶酒,啥也幹不了,沒本事的人只會對婊子出氣。”

張揚說完,輕蔑地大笑了出聲。

桌位上的幾個公子哥紛紛附和道:“他就是個窩囊廢,”

王成陰沉著臉,眼中滿是怒氣,驟然起身將手中的杯子往張揚頭上扔去。

張揚被砸到後腦勺,怒氣上湧,他猛地站起來,握緊拳頭準備往王成腦袋揮去:“鬼孫子,敢砸你爺爺。”

巡視的兩個龜公趕忙上前攔下:“張爺,消消氣,不要壞了樓裡的規矩。”

倚紅樓規矩,不許打架鬥毆,誰壞了規矩,會被列入樓裡的黑名單,不準再踏入倚紅樓內半步。

無論出多少錢,倚紅樓一概不接待。

張揚是倚紅樓常客,知道樓裡的規矩,只好暫且作罷,對王成囔囔道:“等出了倚紅樓,有你好瞧的。”

王成也不懼張揚,梗著脖子道:“孫子,本大爺不怕你,有本事現在出去單挑。”

“單挑就單挑。”張揚擼起袖子,作勢往外面走,“走,去外面。”

與張揚一道的朋友起鬨,“走,出去單挑,誰不出去誰孫子。”

王成見他們人多,慫了。他今天沒有帶小廝,勢單力薄,對上他們討不到好處。

他一把摟住春杏的細腰,道:“爺爺我現在沒空,改天再跟你單挑。”

他撂下話後,摟著春杏上了樓。

張揚坐回座位,對桌上的眾人道:“孬種!我要是他老子,也寧願選庶子繼承家業。”

卯時,倚紅樓前院的姑娘和留宿的客人們還在睡夢之中,樓裡的勤雜工們,已經在忙活了。

負責清掃後院的劉老頭,看見池塘水面漂浮著衣服。

他拿著竹竿去打撈,結果發現不是客人亂扔的衣服,而是一具屍體。

他慌忙跑著去找孫管事:“管事不好了,池塘裡死人了。”

孫管事專門負責管理的倚紅樓的勤雜人員。

他去後院檢視後,火急火燎地敲響了主事媽媽於鳳兒的房門:“於媽媽,出事了,池塘裡淹死人了。”

於鳳兒睡眼朦朧,開啟房門,啐道:“大早上,放你孃的屁,後院池塘的水深不到我胸口,怎麼可能淹死人。”

“人命關天的事,我哪敢胡說,您去看看便知。”

於鳳兒穿好衣服,隨孫管事來到後院,池塘裡確實漂浮著屍體。

她在倚紅樓二十幾年,第一次見樓裡出命案。

她沉著對孫管事說:“你快去衙門報案。”

坐在大廳的於鳳兒,看見孫管事帶著兩名捕快和一名仵作進來後,她快步迎了上前:“楊爺、劉爺、李先生,你們總算來了。後院入口我安排了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