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子見事情敗露,心急如焚,忖度得趕緊將育嬰堂的情況稟告給梅夫人。

她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院中的孩子身上,躡手躡腳地溜到了廚房角門邊。

就在她左腳踏出門檻的那一刻,飛奔而來的黑無常張大嘴死死咬住了她的小腿 。

原來黑無常一直在院子中巡查,聽到角門的動靜後,便立即跑過來了。

婆子腳上吃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她翻身坐在地上,驚恐地用雙手推著黑無常的身體,拼命地掙扎著,試圖掙脫黑無常的禁錮。

然而,黑無常體型巨大,下嘴又極為兇狠,婆子的掙扎顯得十分無力。

她坐在地上,痛苦地呼嚎著:“救命啊!出人命了!瘋狗要咬死人了。”

眾人聽到婆子的呼喊聲,方靜辰領了兩個人迅速趕來了角門邊。

黑無常見方靜辰過來,方鬆了口,對著方靜辰擺尾,“汪汪汪……這婆子想偷跑。”

方靜辰俯身摸了摸黑無常的腦袋,誇道:“黑無常,幹得漂亮!你立了大功,師父肯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真心把你當徒孫的。”

黑無常興奮地搖頭晃尾,隨即覺得要穩重一些,他坐了下來,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婆子。

跟來的二人聽了方靜辰的話感到一頭霧水,也不便多問,但他們好奇地看了黑無常好幾眼,這狗好像成精了!

方靜辰站直身子,居高臨下俯視著的管事婆子,冷聲道:“想偷跑,沒門。”

婆子的小腿骨已被黑無常咬裂了,左腿鑽心得疼。

她抱住腿,痛哭流涕道:“王爺,我不敢跑了。”

方靜辰命身後的兩個漢子,將婆子攙扶回了院內。

他對院子中蹲著的婆子、婦人厲聲道:“仵作沒來之前,你們誰也別想跑,否則,下場就跟她一樣。”

黑無常配合地吼叫了幾聲。

她們見婆子褲腳已被鮮血染紅,在地上哀嚎不止,再看黑無常鋒利的牙齒上似乎殘留著血跡。

有些想偷跑的人,霎時,嚇得收起了小心思。

封盛帶著十幾名衙役和仵作回來了。

桃樹底下,已經挖出不少白骨。

新來的十幾名衙役繼續輪流挖了一個時辰,挖出一個三丈多寬,五尺深的大坑。

只見地上擺著五十多個大甕,幾千塊白骨,以及半腐爛的三具新屍體。

有些人看得受不住了,跑出育嬰堂狂吐。

官差們領了育嬰堂的婆子、婦人,以及一百二十三個孩子回官府。

這些孩子們大的十三四歲,小的才三四歲,他們既是嫌疑人,也是證人,自是要一併領回去等待審問。

傍晚,一百五六十人的隊伍走回府衙,引發了沿路百姓的圍觀和議論。

右丞相府內。

梅淑珍雙膝跪地,髮髻凌亂,她的臉頰紅腫。

邵文淵斥道:“你實在是膽大包天,利用育嬰堂斂財就罷了,縱容婆子、婦人虐殺嬰孩,這是京城,不是通州,可以任由你恣意亂為。”

官員押解育嬰堂的一干人等,沒有避開人,邵文淵的爪牙很快便稟告了他此事。

梅淑珍委屈哭訴道:“老爺,育嬰堂的賬本也是過了你的眼,我哪裡知道底下的人如此窮兇極惡,敢虐殺嬰孩。”

“你不是每年都會去巡查一次嗎?那些孩子有沒有受虐待,你豈會看不出來?”

“老爺,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梅淑珍抱住邵文淵的大腿哭道。

吏部尚書夫人陳淑萍還在牢裡關著呢。

她手上的事比陳淑萍只多不少,貞慶帝若是徹查到底,她死罪難逃。

“你去銷燬所有證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