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看書學習,學得大智慧大道理。我只知道我不該出生在各世界。我在世界上不是個廢物就是個多餘的人。你看我,整天四處遊走。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那些男女老少,那些高雅的人,那些齷齪的人。他們一個個扭捏、造作、病態。他們慌慌張張的奔走,虛榮的說話,狡猾的做事,稀奇古怪的算計人。他們一個顏色一個性別。我看著這些噁心的難受。我打心眼裡告誡自己,寧願死也不做他們那樣的人。我整天都看見一個巨大的養豬場。裡面養了千千萬萬的豬,它們一片沸騰,為爭食物,為搶空地,為護豬仔,為搶母豬——它們鬧成一團,身上花一塊白一塊的草芥、糞便、剩菜殘羹。我每天都看見這個豬圈,就站在圍牆邊上。我受到唾罵和譏諷,他們逼迫我也鑽入那豬圈。可我鑽不進去,就是鑽不進去。我希望我能鑽進去,與眼前的一切溶為一體。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只能看著而已。我聽不見喜怒哀樂,我想象不出任何氣氛,我只感覺到死亡正在蔓延。我實在鑽不進去,我也不想鑽進去。我想找到一片自己的天空,那裡有鮮活的空氣,有激烈,有積極向上是氣氛。我只有在那兒才知道自己是活的,才能做任何事情,才遊刃有餘。可是弟弟,你看我這幅德行。七八年來我一直苦苦努力卻沒有找到。我真是受不了了。我日夜詛咒那群蠢豬,恨不能拔出長劍活活撥了他們的皮,眼看著血流成河才叫解恨。可是我也無能,這樣我也做不到啊。我還能幹什麼呢?”“哥哥可別說洩氣的話啊。父親還在洞庭湖眼巴巴的等著我們打完仗回去報喜呢。我們也還年輕,這才哪兒跟哪兒啊?”“我不是說洩氣的話。我們苦受折磨不就是為了打仗嗎。”“是啊。肯定得打仗。”“我說的只是事實。”“哥哥不洩氣就好。洩氣了就真的什麼也別指望了。哥哥到底比我幸運多了。你即便是憂愁煩悶,也還是走遍天下,看到萬千事物。我呢,八年只守一座燕山,一座慘白慘白的雪山。如今下山來,什麼也不任何什麼也不知道,就是一個瞎子,就是一個傻子。下山的這幾個月裡所遇到的人,哪個不是把我當野狗在趕?我知道我也站在那圍牆上,但所看到的更多的是陌生,沒有你那麼精確透徹。不過我確定我永遠不會是他們的同類,永遠要比他們先進,永遠要比他們更有意義更有價值。這是一個什麼年代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個年代的青年們應該有我們自己的希望和生命,我們不再重蹈覆轍做時代的信徒。至於我,我要找到自由怒放的生命。我將這理想附之於征戰沙場之上。我要在這條道路上找到自我找到生命的面貌。即便有一天我在這路途中猝然消逝,就算死無全屍,死的悲慘蒼涼,我仍抱有希望,我知道自己曾經是正在的活著的。我最痛恨那些思想堅固,鑽不出孔,灌不入思想的人,他們這些人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充當別人的絆腳石。希望是美好的東西,希望就是夢想,擁有它才會擁有夢想。哥哥,千萬抱有希望啊。不然你就廢了。”“弟弟到底是學習的多。肚子裡滿是脂肪,走到哪裡都不覺得餓。我一直在追求自己的一片天空,那差不多也是你的自由和怒放。如今也只能將它附之於征戰沙場這件事上了。”“如此這樣才叫好。我又重新撿回了以前的哥哥。”“弟弟說哪裡話。我何時拋棄過你!”兩人慢慢笑了。這才站起來活動。

趙馳眼見窗外的太陽已是正午了,便對趙騁說:“我們回去再聊吧。二舅倒是不願搭理我,可大舅心細。我倆這般不回去,他又擔心兩個小孩子家不只事理出什麼岔子了。再說鏢局這回接了趟奇鏢。”“也是。在大人們眼中,即便他們死了裝在棺材裡,我們跪在那兒哭泣。我們還是小孩子。快走吧。”

兩兄弟開始向回走。趙馳見弟弟內傷嚴重,背上包袱扶著他。

待馳騁兄弟回到客棧,武江等人早用過午飯,都在廳堂裡喝茶。丹鳳先笑道:“你們兩兄弟可是口福淺。差點兒兩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