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慶雲殿。

“噠噠噠……”

鈴鐺懷裡抱了一個包袱,包袱縫隙裡,疑似像床單的物件,露出了一個角落。

隨著鈴鐺在七拐八繞的迴廊上快步疾走,那物件露出的一個角,時不時地迎風搖擺。

鈴鐺一路沿著迴廊,來到後花園。

隔著一定距離,看到自己娘娘正在涼亭裡餵魚,當下喜上眉梢,趕忙加快腳步。

“嗖”的一下,鈴鐺剛到亭子前,就跟兔子似的,躥進了亭子裡。

一進亭子,鈴鐺直接把抱在懷裡的包袱,擺到了石桌上,並且第一時間殷勤地將包袱開啟。

從中露出一塊,上面疑似染了絲絲點點血跡的絲綢床單。

“鈴鐺,你不是奉娘娘的旨意,去小廚房盯著午膳準備情況嗎?”

“王爺和王妃很快就要一起入宮來拜見娘娘了,你不去顧著正事兒,突然弄一塊帶血的床單過來,作甚?”

薔薇目光落在帶血床單上,一向嚴謹刻板的臉上,隱隱透出了一絲小嫌棄,對著鈴鐺肅聲道了句。

說話間,薔薇便上前,要將石桌上的帶血床單,給收拾起來。

恰時,在不遠處餵魚的鄭貴妃,聽到動靜,悠悠轉頭看了過來:“桌上的是什麼東西?”

“娘娘,沒什麼。”

薔薇連忙應了一聲。

一邊說話,她一邊對著身邊的鈴鐺,壓著聲音,用僅僅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嚴肅開口。

“咱們娘娘一向愛乾淨,你把這麼一塊帶血跡的床單拿來,也太冒失了。”

話罷,薔薇已經把包袱打包完畢,也不管鈴鐺什麼表情,抱起包袱就要拿去丟掉。

鈴鐺見狀,不由有些急了。

薔薇姑姑一向說風就是雨,她說扔床單,必定是馬上就要扔掉。

當下,鈴鐺一跺腳,也不顧上解釋這床單是從王妃新房裡換下來的,趕忙上前擋在了薔薇面前。

衝口而出地揚聲:“姑姑,這床單不能扔!”

“一塊帶血跡的床單,有什麼不能扔的?”薔薇嚴謹刻板的臉上,表情嚴肅,沉聲反問了一句。

話音落下,薔薇便徑自繞過鈴鐺,要去把床單丟掉。

“哎呀,娘娘還沒瞧哩,總之不能扔就是了!”

鈴鐺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讓她把床單上的血跡,是王妃和王爺圓房時留下的話說出口,難免有些難為情。

於是,鈴鐺急得抓耳撓腮,不由高聲喊了起來。

話罷,鈴鐺便要從薔薇手裡,把包袱搶過來。

薔薇作為慶雲殿的管事姑姑,雖然平時平易近人,也從不擺譜,但是遇到原則性問題的時候,那絕對是鐵面無私。

在她看來,這帶血床單就是穢物。

貴妃娘娘千金之軀,身份尊貴,此等穢物怎麼能出現在娘娘面前,還讓娘娘過目,這也太沒規矩了。

當下,薔薇神情嚴肅地對著鈴鐺說道:“鈴鐺,今天可是王爺和王妃大婚後,第一次進宮拜見娘娘的大日子。”

“你不去小廚房好好當差,卻抱一塊帶血床單過來,實在是太沒規矩了。”

說完,薔薇態度非常強硬地便要越過擋在身前的鈴鐺,欲將包袱裡的那塊帶血床單丟棄。

“哎呀,姑姑,這床單……這床單是……”

鈴鐺急得眼睛都紅了,床單上是王妃的處子血,這讓她怎麼說得出口,好難為情呀!

“你倆吵什麼呢,什麼床單?”

忽的,一道柔媚的話音,由遠及近。

鄭貴妃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悠悠落坐,隨手從擺放在桌上的幾盤糕點了,挑了一塊芙蓉糕,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