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弼卻一臉不解:“我不是為了這個事情找你。那個當鋪老闆的那塊表,拿出來。像你這種見錢眼開的性格,告訴我那塊表你還回去了嗎?”

小警察欲哭無淚:“裴處,那塊表我真的沒拿啊。那天周科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哪裡還有心情貪那東西……”

裴澤弼聽罷,忍不住調侃道:“‘敲詐’這個詞用得真是到位啊。”

裴澤弼隨手抓起辦公桌上的民國版字典就向小警察砸去,“滾回去好好唸書,別什麼詞都隨口亂說,看你一身警服的樣子,說話要有分寸。”

從小警察局出來後,裴澤弼找到了一家修錶店。然而修表師傅告訴他,手錶內的一個零件因進水損壞,必須找到一模一樣的替換件才能修復。於是,這位裴大隊長開車直奔南京路而去……

在村頭雜貨鋪老闆哀求的目光中,裴老三家的兒子澤弼硬是塞給他兩張紅票子,揣著手裡的老舊懷錶便打算去找村尾的手藝人修補。然而當他駕車路過村西頭的西華飯莊,瞥見飯莊那歌舞樓的側門兩側立著葉大夫的塑像,他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徑直走了進去。

剛踏入門檻,便瞧見熟悉的那個人影正在獨自對付四個地痞無賴。澤弼下意識地去摸腰間布袋,卻想起那杆獵槍已在杭城時因磨損過於嚴重而換新,一時忘記取回。他加快步伐,隨手抄起桌上一隻酒罈,砸向其中一個惡霸的腦殼,並趁機飛起一腳,直中另一個人的膝彎。

“嘿,真沒想到咱們葉大夫還能這般身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吶。”澤弼一把抓住一人揮來的手腕,狠勁一擰,淒厲的慘叫聲瞬間蓋過了歌舞樓中的喧囂。

葉大夫一柏避開崔二砸來的酒罈,瞪著澤弼問:“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這句話在澤弼心中立馬轉譯成了:“你常來這裡瞎混嗎?”他條件反射般回答道:“我這輩子還是頭一遭踏進這歌舞樓呢,平日裡除了農活和村裡大小事務,我可不會涉足這類地方。”

葉大夫一柏疑惑地瞥了澤弼一眼,心想著這人的理解能力怕是出了岔子。幾個潑皮雖然在村裡稱王稱霸,但在正規軍出身的澤弼眼中,他們的功夫就像小孩過家家一樣不堪一擊。不消片刻,這幾個傢伙就被澤弼摔得滿地找牙。

望著地上那幾個痛得哎喲哎喲直叫的地痞,澤弼罕見地湧起一股豪情壯志,扭頭看向葉大夫一柏,嘴角掠過一絲得意卻又剋制的笑容。然而他的喜悅並未持續多久,就發現葉大夫手背被割破一道不小的口子,血正汩汩往外冒。

“你受傷了?”澤弼神色緊張。

葉大夫隨意地擺擺手:“這點皮外傷,不礙事的。”說著,他迅速掏出一方手帕包紮傷口。

“你這混賬東西!”澤弼忍不住罵了一句,邁步走到碎酒罈旁,拾起一片鋒利的碎片扔到崔二手邊,然後狠狠地踩在他的手腕上。

崔二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放手!放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姐夫是陳懷德,就是咱村那航運碼頭的老大!”

然而澤弼絲毫不為所動,冷哼一聲,加重了腳下力度。這時,崔二痛得幾乎失去知覺的左手往懷裡摸索,那是他偷偷從姐夫家中拿出來的一樣東西,原本只想在朋友面前炫耀一下,然後再悄悄還回去。此刻,恐懼與劇痛已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小心!”葉大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澤弼的手腕,把他拽向一邊。

“砰——”一聲槍響刺穿夜空,子彈擦過澤弼的臉頰,射向不遠處歌舞樓頂上的吊燈鏈子。

燈光搖曳幾下,隨後黯淡下去,只剩下村民們驚恐的尖叫此起彼伏。

“離開那裡!”葉大夫高喊一聲。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頭頂的吊燈突然砸了下來。

就在此刻,趙三爺帶著自家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