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親王府

愉親王心急如焚,一路匆匆趕回府上,踏入府門的那一刻,甚至都未及整理衣裝,便徑直朝著晴兒的住處奔去。

那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迴廊裡迴響,似敲打著命運的鼓點。

他猛地推開房門,目光急切地鎖定晴兒,脫口問道:“晴兒,你考慮得如何了?”

晴兒正坐在窗前,纖細的手指輕輕撫著那尚未隆起的腹部,彷彿在與腹中的小生命默默交流。

她抬眸望向愉親王,眼神堅定而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倔強:“阿瑪,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和離。”

愉親王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還想再勸說些什麼,他眉頭緊鎖,心中五味雜陳,那些即將衝口而出的話語在舌尖打轉,卻終是被他強自嚥下。

良久,他才艱難地從喉間擠出幾個字,“好,本王知道了。”

那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奈與無力,仿若一位戰敗的將軍,雖心有不甘,卻只能接受現實。

隨後,愉親王緩緩轉身,拖著彷彿有千斤重的腳步,慢慢離開了晴兒的房間。

他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落寞,那曾經挺拔如松的身姿,此刻竟好似被歲月與憂愁瞬間壓彎,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他這一生,膝下僅有晴兒這一個女兒,自幼便將她視為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蕭家如此對待自己的寶貝女兒?他絕不可能任由蕭家這般肆意欺負。

然而,愉親王心中又何嘗不清楚,在這大清的天下,皇上才是那主宰一切的天子。

從皇上此前處理蕭家之事時那輕飄飄的態度,那看似公正卻實則偏袒的處置方式,他就已然明白,在這件事情上,皇上根本不會為他做主。

他雖滿心憤懣,卻也深知自己身為臣子,面對皇權,又能多說什麼呢?多說無益,說不定還會引火燒身。

愉親王獨自在庭院中踱步,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此事該如何妥善解決。

既然女兒態度堅決,不願和離,那麼似乎唯一的辦法便是去找蕭劍好好談一談。

可他久經沙場,一雙銳利的眼睛早已洞察世事,近些日子來,他分明看得出蕭劍似乎對那瓊華樓的飛燕姑娘極為熱衷,頻繁前往。

或許此刻,並非是找蕭劍談判的最佳時機,若在此時強行交涉,只怕會適得其反。

愉親王在庭院中站定,深吸一口氣,讓那漸漸失控的情緒慢慢平復,讓理智漸漸迴歸。

他明白,在這複雜的局勢下,衝動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於是,他終是強忍住內心的衝動,沒有再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望著遠方的天空,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那凝重的神情彷彿要將這無盡的難題在這凝望中找到答案。

房間內

晴兒獨自靜坐,思緒如潮水般翻湧不息,終是忍不住,晶瑩的淚珠順著她那粉嫩的臉頰緩緩滑落。

她深知,阿瑪這般苦口婆心,全是出於對自己的一片疼愛與關懷。

可她的內心深處,卻始終執拗地不願相信,自己滿心歡喜、精心挑選的夫君,竟會是外界傳言那般不堪的人。

在她的心底,寧願固執地認定,蕭劍必定是有著難以言說的苦衷,這苦衷猶如沉重的枷鎖,緊緊束縛著他的雙唇,讓他無法對旁人傾訴分毫。

所以,她甘願在這無盡的等待中默默守望,只盼望著能等到蕭劍前來,向她細細訴說一切的那一天。

晴兒的手輕輕撫上那平坦的腹部,眼神中滿是慈愛與溫柔,她喃喃自語,仿若在與腹中的孩兒輕聲訴說著心中的秘密:“孩兒,你說你阿瑪一定不是那薄情寡義之人,對不對?我們要相信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