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禮貌地、小心地側過地上不斷流淌的血液,走到紳士的面前彎腰問道:“先生,是否需要我處理下餐桌?”

服務員的語氣鎮定而耐心,就彷彿地上的屍體,剛剛的謀殺根本沒有出現般。說來異常的一點:不只是服務員,還有在場的其他客人都如同看不見般漠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們的面容都模糊且看不清,更像是一個符號,一個象徵,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嗯,當然可以。”

愛倫坡笑語盈盈地回應著服務員。他再一度看向灰濛濛的天空,漠不關心地望向遠方的霧霾。

說起來,狄更斯發動異能也是這個特效來著。

愛倫坡胡思亂想著:如果不是衝著早就入境的他們去的,那就應該是衝著最近入境的外來異能者去的。

很好,我處理問題的期限被延長了。

他再次深感煩惱地嘆息。因為情況出現了點變化,導致他從需要抓到一個會變化外貌,狡猾的怪物變成了需要抓到一個怪物母體和多個分裂的怪物子體。

而這位怪物母體小姐大概是在一兩個小時前剛剛離開餐廳。

唉,我就不應該寫太多扭曲且還未來得及合理的設定。

愛倫坡對此懶散地站起身來。落地窗的玻璃上倒影著他此時的身影,身姿挺拔而端正,但胸口的西裝卻被濺射上了血漬。

很好,又一套西裝可能要報廢。

紳士扯了扯嘴角,眼瞳相當無神。以他過去一貫的作風,這套西裝將來會出現在垃圾桶的機率極大。

但是內心懷著‘未來無衣可穿‘的擔憂,他決定先找方法去妥善清理下西裝。想要合理進入倫敦的某些場所還是很需要高階定製西裝的存在。

只是現在還不太需要擔心此事。

愛倫坡拉開座椅,步伐鎮定平穩地離開餐廳。剛剛的屍體已經被服務員拖走,徒留下刀叉上,餐桌布上,地毯上的褐色汙垢。

周圍用餐的無臉人在交流,在嬉鬧,在歡笑,笑聲越發張揚刺耳,像是馬戲團的觀眾老爺和馬戲團的小丑在狂笑。

但是他不為所動。

他孤身走過座椅擺放整齊的用餐區,走過滿是血漬的用餐區,走過屍體堆砌的用餐區,最後推開門——

一位看得清容貌的服務員突然上前詢問:“先生,請問你有預定嗎?”

於是紳士對此只好滿眼苦惱地指了指自己剛剛坐過的餐桌,委婉地說道:

“可我已經在用餐了。”

服務員這才夢中驚醒般側身打量著顧客盈門的用餐區。顧客的歡笑聲、交流聲此起彼伏,而他也終於注意到那桌靠窗的、無人坐下的餐桌。

餐桌上擺放著一本書,一本封面樸素的書籍,像是旁邊離開的先生佔坐用的。

“真的很是抱歉。”服務員轉身後立即重重彎下腰以歉意。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忘記了只是暫時離開的顧客的面容。

“沒事。”

愛倫坡不以為然地搖頭回應,但很快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苦惱地問著服務員:“對了,你知道怎麼處理牛排沾染的痕跡嗎?”

他指了指胸口的褐色汙垢,神情憂鬱地喃喃:

“我的太太要生氣了。”

路過而已

柯南·道爾在抽菸。

他皺著眉依靠在牆面上,左手隨意地插在防雨風衣口袋裡,右手則夾著一隻煙條停留在半空中。煙霧縈繞在他的周圍,分不清是倫敦本身的煙霧,還是燃燒的尼古丁導致。

他的四周望眼皆是灰濛濛的,看不清盡頭。

大霧覆蓋了倫敦,又或者是[雙城記]覆蓋了倫敦。

一道身影穿過層層迷霧向他走過來。來者瞧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