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陣陣,寒氣刺骨。

就連遠處的點點火光也消失了,如此寒冷的江面,衙役官兵們搜救瞭如此之久已是不易了。

山鬼神情疑惑:“難不成真的出鬼了?江面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些水鬼聞著血腥味也應該湊過來啊。”

水鬼遇到落水的人就像老鼠見到了大米,沒有視之不見的道理。

懷夕指尖微冷:“這個錢塘江不對勁!”

山鬼面色也變得凝重:“是啊,這麼大一個錢塘江,水鬼應該很多,不過,就算召不出水鬼,召一兩個蝦兵蟹將也不是問題的,現在看來,這錢塘江怎麼像是死了一樣。”

錢塘江裡的水鬼和小妖們都依靠江水而活,但是現在這江裡卻什麼都沒有,這事,裡裡外外都透著古怪。

懷夕往前一步,鞋尖已經碰到了江水。

山鬼一把抓住她:“懷夕君,莫要輕舉妄動啊,如今漫天神佛都不管人間的,誰知道這水裡藏了什麼,您現在是龍游淺灘,虎落平陽。”

懷夕現在以凡人之軀修煉,雖已得其法,但是修為有限,若是這江裡藏著一個大傢伙,那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了:“宋晚霽受了我一滴血,阿藤是藤蔓妖,雖然怕火,但也不會煙消雲散,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但,還是要儘快找到他們。”

若是在這江裡待的日子越久,危險就越大。

魅在一旁都急死了:“那就不管他們了嗎?要不,要不我先去探探路。”

山鬼說道:“你是魅,又不擅水,你的修為能支撐到何時?”

“那怎麼辦?”魅直跺腳:“懷夕君,不能不管阿藤啊,他還那麼小。”

懷夕側目看了山鬼一眼:“城中可有水族?”

山鬼舔了舔嘴巴:“你要幹什麼?”

“水族的內丹可為避水珠。”懷夕心有不忍,若是連自己都放棄了,就真的沒有人能救宋晚霽和阿藤了。

山鬼身子一抖:“那可是內丹啊,沒有水族願意借出自己的內丹的。”

“不管他們借不借,總要試一試。”懷夕轉身往岸上走,江風越發大了,似要把她們吹到天上去一樣。

山鬼知道懷夕這是勢必要拿到內丹的架勢,以免她在城中生亂,讓眾人質疑自己這個未來的臨安之主,還不如好聲好氣地把她領過去:“內丹之事,有借有還啊,一定!”

山鬼是要做臨安之主的,不能現在就敗壞自己的名聲。

懷夕點了點頭:“一定有借有還。”

山鬼這才鬆了一口氣:“石青巷裡住了一隻烏龜精,不過,他從來不作惡啊,只喜歡趴在石頭上曬太陽罷了。”

“嗯。”

很快就到了石青巷,山鬼領著懷夕和魅穿梭在小巷之中,在一口水井旁找到了那隻烏龜精。

天氣冷,烏龜精已經沉到了井底。

山鬼站在井邊丟了一塊石頭下去,不一會,一隻烏龜就浮了上來,十分不滿:“山鬼,若是你再這樣用石頭砸我,我就不選你當臨安之主了。”

山鬼忙躬著身子道歉:“抱歉啊,抱歉,剛剛砸到你哪裡了,我幫你吹一吹。”

“幸好只是砸到了我的龜背,若是砸到了我的腦袋,我和你沒完。”這烏龜已經很大年紀了,卻依舊中氣十足,伸出腦袋看著山鬼:“找我什麼事?”

一來就要別人的內丹,饒是山鬼一向沒臉沒皮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搓了搓手:“懷夕君,懷夕君要見你!”

烏龜的視線不好,伸長脖子看了看:“懷夕君不是早就被孫大聖打得元神都散了嗎?嘻嘻嘻,懷夕君死了,我們才有好日子過哦。”

山鬼嚇得咳嗽了好幾聲:“別胡說,別胡說,懷夕君就站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