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嫣夢也被抱琴的深情所感動,她猛地摟住了抱琴,兩人抱頭而泣。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寧靜。

霞兒的聲音從榮煙的背後響了起來,她冷冷地看著面前抱成一團的兩人,不屑地說道:“呦,這是怎麼了?你們兩人把這個怡然居當成什麼地方了?哭哭鬧鬧的,成何體統!”

榮煙聞聲連忙堆起滿臉的笑意,朝著霞兒殷勤地笑道:“霞兒姐姐,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我肯定……”

“我沒事讓你做!”霞兒瞪大了杏眼,狠狠地瞪了榮煙一眼,打斷了他的話。

她回過頭來,帶著一抹嘲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抱成一團的黎嫣夢和抱琴,伸出一隻玉蔥般的手指點了點她們,說道:“這兩人在這裡鬼哭狼嚎的,吵得人不得安生不說,若是讓小王爺知道了,我們都要受她們連累,你可知道?”

榮煙聽到霞兒的話,眉頭微微一皺,他側耳仔細聽了聽,但周圍除了自然的聲音外,並沒有霞兒所說的“鬼哭狼嚎”。

他轉頭看向霞兒,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不解:“霞兒姑娘,她們倆只是在低聲交談,並未大聲喧譁。或許是我們對聲音的感受不同,但我真的沒有聽到任何吵鬧聲。”

霞兒身姿輕盈,細腰輕扭,彷彿每一步都踏著優雅的節拍,緩緩上前。

她的手指如同春日裡最柔嫩的柳枝,卻帶著不容小覷的力量,輕輕卻堅定地掐住了黎嫣夢那張青白交錯的臉頰。

輕輕一擰,黎嫣夢便因疼痛而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卻不敢有絲毫反抗。

霞兒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伸出手指,輕輕劃過黎嫣夢臉頰上未乾的淚痕,那動作既挑釁又輕蔑。

隨後,她轉過頭,對著榮煙撇了撇嘴,彷彿是在展示她的“證據”:“你看,若是沒有鬼哭狼嚎,這滿臉的淚痕又是從何而來?”

榮煙一時之間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如此蠻橫無理的場面。

在他的認知裡,哭泣並不等同於吵鬧,更不等同於所謂的“鬼哭狼嚎”。

他心中暗想:難道有眼淚就一定是在大聲喧譁嗎?這種荒謬的說法,自己為何從未聽說過?

霞兒似乎看穿了榮煙的疑惑和不滿,她緩緩鬆開手,輕輕揉了揉自己剛才用力掐過的手指,彷彿是在享受那份微不足道的勝利感。

然後,她一字一頓,語速極慢地對黎嫣夢說道:“我說嫣夢姑娘,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份?在這王府之中,你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丫鬟,竟敢如此放肆地哭泣,就不怕惹怒了主子,招來更大的災禍嗎?”

嫣夢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她強忍著臉上的疼痛,低下頭輕聲回答:“嫣夢知道。一個粗使丫鬟不能在主子面前流淚的,否則會受杖責。姐姐是為了我好,我記住了。”

霞兒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她伸出兩隻手指,輕輕釦住了黎嫣夢的下巴,緩緩抬起,直到黎嫣夢的脖子被拉伸得細長,身子不得不向後仰著。

霞兒這才停住手,目光深邃地望著黎嫣夢,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嫣夢姑娘,姐姐不是故意為難你,只是希望你能長點記性。只有好好記住了規矩,才能使自己活得更長久一些,是不是?”

黎嫣夢仰著臉,脖子被拉伸得有些痠痛,但她仍然努力保持著恭敬的姿態,艱難地一字一字把話說完:“多謝霞兒姐姐的指點,嫣夢會銘記在心的。”

霞兒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幾分得意與不屑,她輕輕收回手,從袖中取出一塊精緻的手巾,細細地擦拭著手指,彷彿剛才真的不小心觸碰到了什麼極其骯髒的東西。

擦拭了許久,直到她滿意為止,才將手巾藏回袖中。

她轉頭看向榮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