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錦卸了偽裝,換上一身好的,便於活動的衣服,走出了帳篷。

她抬頭看了看天,深呼吸一口沙漠裡,乾燥的,略帶微風的空氣。

多久了?

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用自己本來的模樣,坦坦蕩蕩的,站在陽光底下了?

二十年前,她還不是如今這副,身體容貌依舊宛如當年無二,但靈魂與內在早已腐朽,瀕臨崩潰的模樣。

格爾木的療養院裡,那十幾年的不見天日,除了她,還有如今已然異變,成為禁婆的霍玲,還有三省和連環,以及張家那位起靈。

除了她們,當年所有跟隨他們,一起進入西沙海底墓的人,如今早已全都成了孤魂野鬼多年。

或許,甚至他們連鬼都做不了…………

還有巴乃的湖裡,那些昔日的舊友同事啊。

父親,女兒不孝啊,終究,我這個不孝女還是連累了你…………

汪家啊,原來我們找了這麼多年的‘它’是你們啊。

猖狂不了多久了。

陳文錦笑顏如花,目光如炬。

她的眼神好像穿透了,目之所及的大片帳篷,一直,一直,看到了背風的沙丘下。

哪裡,最中間的帳篷裡的,是汪家的末路。

昨晚之前,她不是沒有懷疑,這營地裡有‘它’的人,可她沒想到的是,汪家居然這麼瘋,敢將整個營地都替換了。

‘長生’啊,也是,誰又能抵禦‘長生不老不死’的美事呢。

三省,你……可來赴約了嗎?

………………

王胖子:“不是,什麼玩意兒???整個營地的人,全被換了???這他媽的汪家這麼囂張的???你丫不會是忽悠你胖爺我呢吧,阿寧。”

這娘們可不是個好人吶,這他媽一營地幾十號人呢!

這他媽全被抹了脖子替換了???

你鬧呢啊?

一旁的潘子也露出吃驚的表情,這……

阿寧這次來青海,他也算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那好幾十個人呢,一場沙塵暴就全被替換了,這是一股什麼樣龐大的勢力啊!

他跟在三爺手底下這麼些年,雖說也見識過不少大場面。

人皮面具,替換一個人的這種事情,也見過不少次,被三爺發現揪出來的。

可是,像現在這樣,一整個營地都被替換的,還真他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啊!

阿寧:“愛信不信。等阿妹起來,我們就出發。”

如果不是昨晚她親手扒下了,她帶來的那些人,臉上戴著的人皮面具,她也不會相信。

九門身陷囹圄,裘德考也攪和在裡面,那個‘桑尼’出現的太巧合了。

這些年,她下的墓裡,究竟有多少人是戴著人皮面具跟在她身後的?

她不敢想,裘德考一個外國人,怎麼可能會就他一個人,來了中國發戰爭財,就知道了這個國家,存在‘長生’這樣鮮為人知的秘密。

還那句話,太巧合了!

巧合的詭異,巧合的刻意。

就好像,一雙看不見的手,指引著這一切,掌控著所有的事情。

‘汪臧海’,這個人,究竟是他自己在求長生而裹挾了一群人,還是,他也只是被裹挾的呢。

她不知道,但是,她也不想知道。

這個局太複雜了,昨晚她已經得了阿妹的承諾,她安排的人也已經找到了子算的下落。

等她從塔木陀裡的西王母宮出來,阿寧,也該自由了。

裘德考的養育之恩,她這些年替他賣命,也該還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