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適應和程朔之間的近距離,他就感到自己的腰被人雙手掐住了。

安淮一抖,瞳孔微縮。

“量腰圍。”程朔溫和解釋,“別緊張。”

安淮嗓子發乾,艱難地“嗯”了一聲,看著程朔從背後走到自己面前,和自己面對面站著,用一個擁抱的姿勢將皮尺繞過他的腰部,拉到前面,認真地記下了數值。

安淮僵硬地站著,視線飄忽在程朔的喉結上。

剛才程朔朝他正面靠過來的時候,他的呼吸和心跳差點一起停了——

現在,他的呼吸變得更加困難,但心跳一聲比一聲劇烈,因為程朔的手指抵在了他的胸口。

手在發軟,胸腔轟鳴,安淮想要剋制自己的心跳,但根本沒有用,而程朔量好胸圍後就移開了手,彷彿沒有察覺到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安淮微微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抬了起來,被迫和程朔來了一次對視。

程朔的神色和平時似乎沒有什麼兩樣,他看著安淮眼中的慌張,輕輕鬆開抵著安淮下巴的手指,指尖劃過面板,引來一陣顫動:“現在要量頸圍。”

安淮不知道此時程朔眼裡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但他確信不會很體面。

他的睫毛抖得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雖然微微抬著下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但目光完全不敢觸及程朔的眼神,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著,因為緊張,不停無意識地吞嚥空氣。

帶著點點涼意的軟皮尺纏上了最脆弱的脖頸,安淮莫名有一種自己被程朔帶上了項圈的錯覺,而他主動將自己送了上去。

遲來的恥意開始蔓延,安淮白皙的膚色上染了一層淡淡的紅,他微微張嘴,想說還是讓宋哥來吧,但下一秒,他就聽到程朔說:“腿開啟。”

安淮愣了足足有五秒鐘。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僵硬的雕塑,大腦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像軍訓那樣做了一個稍息的動作。

現在量臀圍。

身體已經麻木的不像是自己的了,安淮的意識開始潰散,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有幾秒,但對他來說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他終於聽到了程朔的聲音。

“還有腿圍。”

程朔在他面前半蹲了下來,安淮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視角,從上而下看程朔。

這種感覺很新奇,但這種新鮮感並不能讓他忽視自己大腿上傳來的熱意,他拼盡了全力才讓自己站穩,沒有膝蓋一軟倒下來。

膝蓋上方量完,量體終於結束,程朔慢慢地收回了皮尺:“好了。”

安淮整個人像受了一次刑一樣,呆滯地坐回了椅子上,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被程朔碰過的地方都在發燙。

次日早晨, 寇星宇早早坐在了餐廳裡啃包子,一邊刷著低質小影片,一邊嘿嘿嘿地傻笑。

看到安淮走過來, 寇星宇抬頭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一眼,驚訝地問:“你昨晚熬夜了?怎麼精神不太好?”

宋哥精準捕捉到了熬夜兩個字,目光一凜:“誰熬夜了?ihf禁止熬夜。”

“沒有。”安淮搖頭,眼睛裡有很明顯的睏倦,“我只是, 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好。”

他昨天晚上做了亂七八糟的夢,醒來的時候夢的內容忘了大半, 只記得最後一個畫面是程朔拿著黑色的細繩,慢條斯理地將他的雙手反綁在了椅子上。

而他坐在椅子上,怎麼都掙脫不開,只能在模糊的燈光下努力抬頭,去辨認程朔臉上的表情,想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做, 但什麼都沒有看清, 就醒了過來。

鬧鐘響起的時候,他盯著天花板緩了好久, 都沒有從震驚當中回神, 慢慢地將臉埋進枕頭,無聲哀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