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被徹底開啟。

在漆黑的訓練室裡,程朔精準地找到了安淮放在桌上的左手,修長的手指沿著縫隙扣住,和安淮十指緊扣,安撫地在對方的手背上摸了摸。

安淮全身僵硬,指尖麻木。

他聽到程朔聲音溫柔:“別怕。”

白衣女鬼猛地撲了上來,腐爛的臉佔據了整個螢幕,螢幕隨即變成一片血紅,系統提示兩人死亡。

【……我嘞個殉情啊】

【劇情這麼瘋的嗎?這戀愛腦御姐原來是瘋批病嬌啊】

【有沒有人懂那個“一起下地獄”,真的好爽啊,有種惡人情侶要生生世世糾纏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真的很嚇人啊這個突臉,我又把手機扔出去了!】

【這還能播嗎?是不是有點太血腥恐怖了?】

“啪嗒。”

訓練室燈光大亮,宋哥站在門口,他收回按開關的手,疑惑地看著幾人:“你們幹什麼呢?怎麼把燈關了?”

“沒事,玩遊戲呢。”程朔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手心,還有幾乎將頭埋進領口裡的安淮,有點被打擾的微妙不爽。

程朔看著直播告示:“被提醒過於驚悚……嘖,播不了這個了。”

安淮抬起左臂遮住發燙的臉,緊緊攥著手心,那裡還有程朔的手掌帶來的餘溫,像是捂了一塊熱鐵,耳機裡全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在宋哥開燈的那一秒,他就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聲是因為剛才恐怖遊戲的驚嚇,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所以c神為什麼要,要和他牽手啊,就因為覺得他會害怕嗎?c神和其他人一起玩恐怖遊戲的時候,也是這麼安慰對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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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傳來綿密的溼意, 安淮低著頭,看到封閉的石洞裡水潭一望無際,湍急的黑色流水沖刷著自己的腳踝, 很清楚自己又做夢了。

他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白襯衣, 下面是黑色的長褲,再結合周圍的環境,突然就想起了晚上剛玩過的《墓中人》那個恐怖遊戲。

他現在的裝扮,就和遊戲裡他選擇的遊戲人物襯衣男的穿著一模一樣。

他試著挪動了一下身體,但他坐著的, 在水面上漂浮的棺材本來就不穩,輕輕一動就會開始搖晃起來。

安淮立刻屏住呼吸, 像雕塑一樣靜止,但身下的木棺依舊晃個不停,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準備從裡面出來。

安淮回想起了白衣女鬼可怖的面容,略有不適地皺眉,已經做好了隨時跳進水裡的準備。

但他又轉念一想,或許被對方一嚇, 他就能從這個詭異的夢裡醒過來, 於是主動轉過頭,看向了半開的棺木中。

腐朽的棺木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作響聲, 安淮緊緊盯著被開啟的地方, 神經高度緊繃——

程朔從裡面坐了起來。

他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困惑,而安淮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身上穿著的戰隊隊服。

那是dfl第一屆全國總決賽時,ihf隊服的款式, 還是西紅柿雞蛋的配色, 但被程朔穿出了高定製服的感覺,像光一樣照亮了黑色的山洞。

而夢裡的程朔也和他高中那年從電子白板上驚鴻一瞥的人一模一樣, 眼角眉梢都是擋不住的少年銳氣,和現在比起來青澀一些,但依舊很帥。

安淮懵了懵,他聽到程朔禮貌地詢問他:“你好,請問這裡是哪裡?”

安淮想說這是他自己的夢裡,但還沒等他開口,對面的程朔就突然靠了過來。

因為程朔的動作,棺木又開始浮動,安淮沒能及時坐穩,往後仰倒,在即將落入水面的前一刻,又被一雙溫柔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