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沈徽玉就朝沈父道:“爸你先吃著吧,我和小霽去外面吃,順便給媽帶些粥。”

沈父揉了揉眉心,疲憊不堪地點了點頭。

沈徽玉這才拉著林霽的手腕帶著他出了醫院,去了就近的一所餐廳。

飯桌上,林霽小心地看著身邊的沈徽玉,見他一臉疲態,似是倦極,便很貼心地給他盛了飯,不時給他夾菜,沈徽玉笑了笑:“你吃吧,不用管我。”

林霽於是立即放下筷子,伸手牽過沈徽玉左手,牢牢握在手心,無聲地傳遞他的態度。

沈徽玉面色淡淡地抽出手,繼續吃飯。

他顯然還在生氣。

林霽無可奈何,只好陪著沈徽玉先吃了飯,又打包了清粥送去醫院,才和沈徽玉一起回沈家給沈媽媽收拾住院需要的東西。

等把收拾好的東西遞給助理秦恪,沈徽玉才轉頭對著林霽道:“很晚了,我讓秦恪送你回學校。”

林霽拒絕:“不要。”

沈徽玉堅持:“我很累,沒法照顧你。或者送你去賀延那裡?”

林霽頓時紅了眼睛,他本來就愧疚,沈徽玉這樣一說,心裡的愧疚感便愈發濃重,他搖了搖頭,對著秦恪說了再見便合上了門,然後轉過身用力抱住了沈徽玉,腦袋埋在他胸前悶悶道:“我只是想陪著你。”

沈徽玉破天荒地冷漠起來:“我不需要。”

林霽抬頭,沈徽玉便垂下眼看著他,薄唇一張一合,說道:“不要你的憐憫。”

林霽眼圈一時更紅了。他也有一些生氣,便放開了沈徽玉,只是站在他的面前道:“沈徽玉,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我向你告白過,是你當初拒絕了我,如果你覺得我現在站在這裡、陪在你身邊是因為憐憫,那我會替曾經的我感到不值。”

沈徽玉神情怔忪,當他聽見“不值”的時候,臉上那副冷漠的面具便霎時崩落,他頭一次如此慌亂,“不是——”

林霽靜靜地看著他,漂亮清凌的眼瞳倒映著他的身影。

沈徽玉無能為力,丟盔卸甲一般,極度疲倦且自暴自棄地道:“我只是嫉妒。”

“嫉妒你不是我一個人的。”沈徽玉憊懶睏倦地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支著額頭,“我一個人在病房前提心吊膽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因為我當初拒絕了你,所以我必須受到懲罰,而這個代價,是我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林霽蹲在他身前,很溫柔地抱了抱他,然後道:“可我仍然喜歡你。即使你曾拒絕過我,我也沒有停止過心裡的喜歡。”

沈徽玉與林霽對視,當他看清林霽眼瞳中自己的倒影時,他忽然想到,對方是清醒而理智的,只有他,像是一隻困獸,永遠被困在模糊的記憶與後悔之中。

他知道,林霽沒有騙他,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喜歡,可他同樣能夠感覺到,這份喜歡,也落在了蔣盛與賀延身上。

朱顏酡些(9)

林霽陪了沈徽玉好幾天,期間賀延與蔣盛都同他聯絡過,但考慮到多方面的因素,林霽還是選擇留在了沈家,一直等到沈母身體轉好才決定搬回宿舍。

“小霽,”沈徽玉從身後緊緊抱著林霽,力道大得像是要將人一輩子禁錮在懷裡似的,“不想你回去,就住在我家不好嗎?”

林霽收拾東西的動作也不免停了下來,他偏過頭哄誘似的親了親沈徽玉,才笑著道:“叔叔阿姨總會回來的,不方便。”

“我還有別的房子,”沈徽玉一反常態,有些黏黏糊糊地貼著林霽玉白細膩的脖頸蹭來蹭去,“住去那裡好不好?”

林霽搖了搖頭。

沈徽玉的眼神沉了一瞬,又轉而恢復正常,他將林霽轉了個身,低下頭將人吻了又吻,才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