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提著螃蟹和蓮蓬,又逛了一圈,直到快日落才提著大包小包往回走。

除卻他晚飯要做的那些,還額外買了鮑魚、小河蝦、花膠、鱖魚這些相對昂貴的東西,葉灼都要懷疑某位鐵公雞忽然轉性了。

“買這麼多吃得了嗎?”

李蓮花隨口搪塞道:“我觀天色,明日有雨,就不出來買東西了,索性多囤一些。”

“那今日為何這般大方,淨挑些貴的?”

李蓮花想了想說,這些平日裡便想吃,今天見降價得厲害,就買些試試。

葉灼有些狐疑——他自己吃不出什麼味道,就算想拿新食材來練手,也一般不捨得用這麼貴的……他的錢可基本都花在讓蓮花樓動起來上呢。

哦對,因為找著師兄了,以後未必需要大江南北奔波,有閒錢乾點真正喜歡的事了。

所以他真的很喜歡做飯嗎?

那……我要不要也學學?

蓮花樓前竟然有人等著,兩人均是一詫異,尤其李蓮花,下意識就將葉灼攔在了身後。

對方武功不低,站在那裡很有氣魄,還背了個像是古琴形狀的長包裹,不知是什麼武器。

“啊,沒事,是雲城的人。”葉灼定睛一看,才注意到對方所配之劍雕著天工苑的盤雲紋,那是供學堂使用的制式劍。

那人二十歲上下,應該是夫子在外遊歷的學生。

“見過二小姐。”那人也遠遠跟她行了一禮,“你信裡提到的東西,我給你帶過來了。”

李蓮花用眼神詢問她,什麼東西?

“是枕頭。”

葉灼知道李蓮花的警惕從何而來——從揚州到雲城,八百里加急也起碼需要十日,而距離她上次說要寄信給夫子才過去兩三日。

“枕頭?”

“嗯,傳說中藥王菩提從數十種名貴藥材中提煉安神香,置於暖玉內,能讓人一夜好夢,被稱為‘黃粱枕’。”

此等寶貝李蓮花自然也有所耳聞——甚至有時候睡不著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時,也想過乾脆去找找。

但只聽說這東西原是百年前南胤萱公主的陪嫁之一,他在熙陵中還留意過,卻不曾看見,也打聽不到它的下落。

“我聽說是萱公主之物,怎麼流落到雲城去了?”

葉灼嘆了口氣道:“雲城不也是歸順的外邦嗎,謀反自然要裡應外合——萱公主也沒想到這一脈被馴化得太快,拉攏賞賜的珍寶都打了水漂。”

李蓮花一陣唏噓。

“總之這東西一直在雲城寶庫裡收著,雖是奇珍異寶卻派不上用場,後來我爹送給了我,但我年幼時壓根不失眠。”

“但後來我在袖月樓……常做噩夢。”她說著頓了一下,“奶媽把它從雲城帶到了揚州,可我賭氣不用,便一直收在奶媽那裡。”

“我見你睡不好,連安神香都快沒效果了……就突然想到了這個。”

李蓮花心裡一軟。

睡個好覺……對他來說還確實挺有用的。

那人走近了,將布包卸下來遞給葉灼,用不太熟練的官話恭敬道:“我恰好來看姆媽,便替她跑這一趟。二小姐有空回去看看她,她很惦念你的。”

葉灼趕緊點頭,“我……過幾日便去看她。”

她的奶媽是納蘭夫人的陪嫁丫鬟,卻是雲城裡少有的幾個真心待她的人——可惜她跟納蘭夫人鬧得太兇,她夾在中間很難做。

納蘭夫人去世時,也是奶媽給她傳的訊息,可是她們卻十年沒有來往了。

她過得不如意,不想去見奶媽,對方也是很敏銳的人,看她過得不好又無能為力只會徒增煩惱。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很想跟奶媽說——我現在有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