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護士長看著江夏頭頂呆毛,終究是忍不住,伸手拽了拽。

“小江啊,今年多大了?”

江夏一愣,看病也要查戶口了嘛?

嘴巴一張,習慣性的又背了起來:“我今年21。家在城西紅旗公社一大隊。家裡還一個奶奶、兩個妹妹。我娘走的早,我爹前幾年支援大西北,每月有二十塊錢寄回來。目前我住在廠裡的職工宿舍。”

慣用切口背完,才想起自己的基本情況好像變了。

“誒,不對。我戶口轉到南鑼鼓巷了。”

“好了,好了。這孩子咋這麼實誠~~”張護士長被江夏的一番話逗得合不攏嘴,“對了,前面喝了一海碗中藥的,是你吧?”

“昂!差點沒被撐死,劉老開的藥都是這麼量大管飽嘛?”

“哈哈哈~~呃,配!真配!”張護士長突然捂嘴大笑。

“張紅梅,張護士長!請來一下。”李懷德的聲音在病房的一頭響起。

“行了,嚷嚷個啥!喊魂吶!”張紅梅頗不耐煩的應了聲。

低下頭又捋了捋江夏的呆毛:“好好養著吧,放心的睡。一會丁醫生來了,我喊她來看你!你可要抓緊機會哦!”

“張護士長!回血了!”公鴨嗓子帶著哭腔,叫了起來。

張護士長終於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著:“打架弄得一身血都不怕,這會兒回點就回點,反正你們這種青溝子血多!”

嘖嘖,護士長您這種雙標!

真不錯誒。

喧鬧過後,病房裡有些安靜。

李懷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就是這樣,派出所那邊讓你出個諒解書。何雨柱那,說願意賠你5塊錢。”

“才5塊錢?廠長,您看我這傷!頭髮都被剔了塊,我還怎麼見人啊!”

“還有這,傻柱他是下死手啊。廠長,我可還沒娶媳婦!”

江夏好奇,透過門簾的縫隙看了過去。

就見著許大茂一把掀開被子,非要給李懷德展示他的小家雀。

“咦!辣眼睛,辣眼睛!”

營營苟且,與我無關,惡靈退!退!退!

睏意上來了,打個哈欠,江夏沉沉睡去。

……

再次醒來,日上三竿。

江夏只覺得一股甜甜的味道,從身邊傳來。

扭頭一看,丁秋楠不知何時坐在他身邊,捧著本書,小腦袋一垂一垂的。

透過門簾,許大茂那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只留下空蕩蕩的床位。

動動胳膊,驚醒了偷懶的女孩。

“你醒了?”

“你醒了!”

兩人異口同聲,隨即相視一笑。空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溫馨。

“江夏!東西都準備好了,運輸班的車都出任務了,廠長幫我們尋了個板車,還配了頭騾子!”

“咱得搞快點!四條腿可比不上四個軲轆!”

李鐵軍悶頭悶腦的闖了進來,伸手就去拉江夏。

丁秋楠鬱悶的扁扁嘴,拿起書就對著李鐵軍的胳膊敲了下去。

兒女情長,終比不過重任在肩。

在江夏保證給她帶只小兔子回來後,丁秋楠終於放這個“病人”離開。

幾截鐵管,幾根鑽頭,再加上打井機的主體和新鮮出爐的“打井機動力裝置”,把一個板車佔的滿滿當當。

套上騾子,還沒走出工廠大門,騾子便“嗬嗬”叫著,再也不肯邁出半步。

最後還是王奎,開了輛小吉普,掛上板車一路小心翼翼的趕回江家村。

由於軋鋼廠六車間工友的努力,一批次的壓水井已經在紅旗公社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