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的臉色比哭喪著還難看,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我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到底還有多少?”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握緊的拳頭卻暴露了內心的焦灼。

“回、回大人……”師爺哆哆嗦嗦地指著賬本,“原本按照朝廷撥下的數目,加上去年存留的,應該足夠支撐兩個月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把話從他嘴裡掏出來。

“可是馬糧官謊報災情,私自剋扣,實際上的存糧,最多隻能支撐十天!”師爺的聲音越來越小,彷彿害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十天!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彷彿被一記重錘狠狠敲擊。十天!十天能做什麼?十天後,這些災民吃什麼?喝什麼?

我跌坐在椅子上,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馬糧官的貪汙,固然可恨,可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燃眉之急。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思考解決辦法。

“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啊?”師爺六神無主,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別慌,先去把陳太守請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師爺領命而去,我獨自一人在後堂踱步,焦慮不安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也越發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陳太守在師爺的帶領下匆匆趕來。他一進門就急切地問道:“魯大人,聽說你這邊出了些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顧不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太守大人,馬糧官貪汙案事關重大,下官已經查明,他不僅私吞賑災款,還謊報災情,剋扣糧食,如今庫房裡的存糧,最多隻能支撐十天!”

“什麼?!”陳太守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問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只有十天?!”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此事千真萬確,下官已經核實過賬目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陳太守焦急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定了定神,說道:“太守大人,當務之急是請求朝廷緊急調撥糧食,否則十天之後,城外的災民恐怕……”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太守打斷了:“朝廷撥糧,哪有那麼容易?一來一回,至少也得一個月的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陳太守說的沒錯,朝廷撥糧的確遠水解不了近渴。我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感覺事情比想象中還要棘手。

“魯大人,依我看,當務之急是先從附近地區籌集糧食,同時加強治安管理,防止哄搶事件再次發生。”一直沉默不語的趙將軍突然開口說道。

趙將軍是朝廷派來維護秩序的,為人正直,頗有威望。他的話提醒了我,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朝廷的撥糧上,必須自己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趙將軍言之有理,我這就去辦。”我當機立斷,立刻召集了城中所有的官員和士兵,將籌糧和維護治安的任務分配下去。

“諸位,如今城外災民眾多,而城中存糧有限,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儘快籌集到足夠的糧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在眾人面前慷慨激昂地說道,“我將親自帶領一隊人馬,前往周邊地區籌糧,還請各位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眾人被我的決心所感染,紛紛表示願意竭盡全力。我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點齊人馬,帶著幾名官員和士兵,馬不停蹄地趕往附近的城鎮。

一路上,我都在苦思冥想,如何才能說服其他地區的官員和富商借糧。畢竟,誰家的糧食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更何況是在這個災荒之年,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