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魑,李魅,王魍,趙魎四鬼修忐忑地呆在原地,不知道逃走會不會被追殺,也不知道留下來會不會被饒恕。

“恩公!恩公吶!”兩隻地鼠從山門下連滾帶爬地來到了大殿下方,捧起小爪子連連磕頭:“感謝恩公給我們祖宗報了大仇!感謝恩公。”

地耗子的話語給張魑提供了思路,他也慌忙拉著四兄弟跪地叩頭:“感謝恩公!感謝恩公替我們住持報仇。”

地鼠鼓著腮幫坐起來,指著魑魅魍魎四鬼告狀:“恩公,他們撒謊!他們裡面有兩個是幫兇!還有這兩個,方丈他老人家剛走,他們就鞍前馬後地伺候豹子精,還拍馬屁!”

“你放屁!我們這是無奈啊,無奈屈身侍奉於他人,我們這些小角色,怎麼能惹得過豹子精他們兄弟。說起投靠,你們這兩個小地鼠,可是方丈的直系親屬,不也卑躬屈膝投靠了豹子精嗎!”

“你胡說!我們這是忍辱負重,以備將來報仇!”

“你們什麼水平,還報仇?才剛剛開了橫骨,一點法力沒有。”

“那也總比你們舔著臉上趕著去拍馬屁強得多!”

“你們他媽……”

“閉嘴!”甘寧一聲斷喝,止住了兩撥妖和鬼的爭吵。

他踱著步子審視跪在地上的四隻鬼修,問道:“你們殺過人嗎?”

這可是送命題,四鬼中腦子最為活絡的老大張魑略作思考,連忙挺直腰背揖手道:“沒有,我們兄弟四個出世修行不久,便投在了覺地方丈的麾下,平時乾的都是一些半夜恐嚇旁人的小活,方丈要求絕不能不傷及凡人的性命,所以我們連一些身子弱有病在身的人都不敢去直接嚇,就怕把對方給嚇死。”

“涼州府城大戶李長卿家裡的五條命案,你們參與了嗎?”

張魑等鬼連忙搖頭否認道:“沒有,涼州府李家的那五條人命,是豹子和蜥蜴他們親自動手的,我們四兄弟都沒有參與。”

“恩公若不信,我……我們,還有證人!”

張魑眉頭一皺,指著大殿,實際上卻是洞口說道:“兀那女鬼婆娘,你快快出來,跟真人說清楚。”

甘寧阻斷幻陣,朝著那洞口看過去,一個穿著深紅溼衣襦裙的女鬼側趴在那裡,只從洞口露出半個身軀。

她聽到呼喚,身子驚嚇得顫抖了一下,才款款地站起身來,來到甘寧面前跪在地上。她長長的裙裾攤開在地面,就像是開了一朵玫瑰。

“奴家叩見道長。”

這位生前也是個知書達理的青樓花魁,就連跪著的姿態都是如此的標準漂亮,堪比二次元的蘿莉蹲。

張魑伸手劃拉著她的衣裙說道:“你快跟道長說,是誰替你殺害了李家五口人。”

女鬼兀自倔強地說道:“那是他們罪有應得。”

“你快說是誰!”張魑李魅等人急得不行,你怎麼不挑我們願意聽的說呢。

“就是剛剛被道長殺死的這兩位……妖僧,還有一個……已經死了。”

甘寧低頭看著這女鬼道:“從被害者成為加害者,你什麼感覺?”

女鬼怔怔地思慮了片刻,沒有回答。

“報了所謂的大仇之後,你又是什麼感覺?”

女鬼搖了搖頭,她只有更長久的空虛和麵對未來的恐懼。

“這五個人裡只有三個人是該死的,你若親自去報仇,你們的因果只在你們之間解決,不會沾染他人。但你找了靈覺寺,使他們承受了這因果,致使靈覺寺內部矛盾激化,這兩妖也落得了個身死的下場。”

甘寧給她指了指山下:“你去地府酆都吧,去閻君那裡問問,你這種該如何發落,有罪入地獄贖罪,無罪便去投胎。”

女鬼再次向甘寧叩首:“謝道長指點我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