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龍則繼續激將道:“哎,不對,我怎麼聽聞被坑殺的羌塘士兵中,有近八千鬼母教的赤煉軍,我還聽說率領這些赤煉軍的祭司乃是大祭司您的親外甥。唉,年紀輕輕就為國捐軀,大祭司要節哀啊。”

當大祭司有了心理準備後,他的忍功便無限提高了,只輕輕地哼道:“此乃我鬼母教內之事,不消漳水龍君掛懷。”

虯龍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不過孤身為漳水龍君,掌管水域遍佈上下游幾百裡,倒是有一個他人都不具備的好處。”

“哦?什麼好處?”大祭司主動接問。

虯龍笑著眯起了眼,慢條斯理地掌握話語節奏:“本龍所管轄的漳水縱跨羌塘國和盛朝涼州,所擁有的訊息來源非他人可比,那涼州牧不知道你們羌塘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大祭司不知道涼州的事情,但是我也知道。”

虯龍說到這裡,適時地閉上了嘴,等待大祭司給出反應。

它已經將最關鍵的點拋了出來,不由得鬼母教的大祭司不接招,它已經拿捏了對方的心理,知道他們在意什麼。

果然,大祭司俯身向前,問道:“你想說什麼?”

虯龍笑著反問:“大祭司想知道什麼?”

黑衣總管瘋狂地向大祭司遞眼色,希望他不要順著對方的思路接話。心說這條龍既然能上門來找你,肯定是想借你的手做點什麼,怎麼能讓它佔了主動牽著鼻子走。

但是很可惜,他不是那個臺上做決策的人,他就算再著急也只能事後補救。

“協助石城關守將秦牧的道人為誰?他是何等修為?又是哪一宮,哪一門,哪一派的支脈?”

“大祭司的問題確實很多,但我可以為你一一解答。”

“此小道名為甘成子,乃是太歲山朝雲觀的主事道士,此人不過練氣後期,或者練氣大圓滿修為,連人仙的門檻都沒有夠得著。他所在的朝雲觀雖名義上屬於龍虎山上清宮的管轄,但實際上沒有任何關聯。”

大祭司聽到這裡,才突然明白對方就是為此而來,這虯龍是來他鬼母教借刀的。

他冷哼了一聲說道:“漳水龍王不遠百里從漳水跑到我的神宮來,專門告訴我此人的底細,莫非與他有過節,欲借我鬼母教之手除之?若他太歲山朝雲觀與龍虎山上清宮沒有任何關係,你何不親手除之啊?”

虯龍被人揭破老底,臉上沒有任何不適,直接坦率地承認了:“是,也不是,我與此人沒有直接過節,不過因我族早年間的一樁往事而不悅,才欲除之而後快。但此人卻與你有殺甥之仇啊。”

“是,我確實有一些私心,但若非我前來告訴你這些,你豈不是還被矇在鼓裡,以為盛朝的道士同氣連枝,皆出於龍虎山上清宮門下?”

“但你若要報仇就得趕快,因為這小子氣運不淺,資質奇高,若是假以時日讓他成了氣候,真正與龍虎山上清宮產生了聯絡,到時候可真的來不及了。”

虯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年我誤信了他人之言,接受了龍虎山上清宮代天庭敕封的漳河水府神位,結果卻處處受制,不得自由,不然怎麼會有今日之困?”

大祭司本想嘲諷這條龍兩句,但想起自己的事情,也沒什麼興趣了,反正大家都知根知底,誰也別笑話誰。

他點點頭說道:“有一件事情漳水龍君你恐怕不知,此人以功德入道,已經在石城關內有六千香火。”

這虯龍放聲笑道:“功德入道有什麼了不起?當初我以血入道,以殺入道,不也成了氣候轉入功德道途了嗎?”

它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施施然走下陛階說道:“我言盡於此,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決斷,告辭了。”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往殿外走去。

黑衣總管看著它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