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遇到了對頭,但他的前期已經是無用功,玄清真人琴絃彈出的金色細線分出經緯,罩住黑衣男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牢籠。

這牢籠不是為了困住黑衣男,而是困住佔據他身體想要跑出去的那個魔,黑衣男戴著這牢籠四處奔跑,手上能噴出血線的魔功也無法再發出來。

玄陽真人手掌按在了那牢籠上,無窮的真元化作了颶風吹拂而出,吹得周圍的修士都通體發寒,感覺就像是沒穿衣服似的。

蒙面男臉上的黑布給吹飛了,露出一張英俊但又猙獰的臉,不對,這分明是兩個人的面部表情在爭奪一人的面孔,這傢伙口中還在說自相矛盾的話。

“滾出去,休想控制我的心!”

“哈,你這個貪婪的東西,既想修行《聖血經》,還不想接受入聖後的自己,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什麼入聖!你讓我的神魂千瘡百孔,這分明是入魔!”

“桀桀桀!聖,神,仙,魔,不都是被定義的嗎?他們說成仙就是好的,入魔就是壞的!這是誰的評判?他們掌握著說話的權力,他們就可以定義標準和標準的反面嗎?”

玄陽真人加入了這場論戰:“當然神仙應該定義標準!因為他們所走的這條路帶來的損耗最小,他們只吸收天地靈氣功德香火感念,這些東西可持續並且不會給生靈帶來傷害。而你們這些邪魔妖鬼,要麼吸食人的恐懼,要麼吸收生靈的生魂,要麼吸食人的精元,動輒煉魂以造陰鬼,動輒喝童子血以葆青春,所到之處田地荒蕪,人丁稀少,蝗蟲遍地,逆陰陽而傷天和,該殺!”

說罷他手掌中釋放出的罡風也逐漸猛烈,竟將那人體內的另一個自己吹出了體外,化做了一團黑氣妄想逃遁,沒想到卻被琴音所組成的牢籠所束縛。

隨著玄清真人彈出的琴音越發短促,那牢籠也在逐漸縮小,那團黑氣憤怒地叫嚷著要跑出去,左衝右突也無法擺脫,眼看著牢籠縮小成了一個球,在空中如泡沫破裂般陡然消散,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黑衣男子愣怔地睜開眼睛,彷彿自己剛剛醒來,又彷彿在半夢半醒之間,連忙向兩位天師叩首:“多謝玄清真人,多謝玄陽真人!”

玄清真人已經從琴後面起身,緩步朝著他們走來,甘寧忍不住被她的身姿吸引,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又感覺十分不妥,連忙把眼睛挪開去。

玄清對跪在地上的男子說道:“汝因懼死而入魔道,心甘情願而不可逆,這種情況最難剝離,若非我侄孫新近練成了《破玄法九重》,這孽障絕不可能從你體內剝離。”

“弟子因一時貪生怕死,才修行魔功進入魔道,請真人責罰。”

“貪生怕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又何必責罰,只是因為你心中有執念,遂心境不能順暢。”

她說罷便從腰間的香囊裡摸出一枚丹藥,捏在手中說道:“這是一枚延壽丹,可再延續你五十年壽歲,這五十年時間你繼續修行《太上感應章》,積極投身上清宮任務,多賺功德,爭取早日進取金丹境界,多得五百年壽歲。”

黑衣男子慌忙將雙手捧起,眼中含淚說道:“多謝天師賜藥。”

“去吧,用心修煉,切不可再修魔功。”

男子雙手捧著丹藥,神情中帶著一絲呆滯往門外走去,甘寧扭頭望向他,感覺此人的背影是那樣的落寞,就像一隻落難的狗。

元清真人對眾人說道:“各位都回去吧,你們的情況都或多或少有些嚴重,需要七天後再次來參加講座,心中有什麼鬱塞要儘快來啟德殿報告,切不可拖延時日,一旦入魔深重,神仙難救。”

她突然轉身指著甘寧說道:“這位修士不必來了,他沒有任何問題。”

甘寧連忙說道:“我可是接到了玉簡傳來的